說到最後，他目中有光。

因為陸大哥真的好有禮貌，行為舉止又很優雅，比他見過的所有有錢人都謙雅。

陸雲霄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沒說話，眼底一片疏冷。

阿瑟緊張道：“我說錯了嗎？”

陸雲霄笑了笑道：“沒有。”

但他笑得有些勉強，少年還是害怕。

陸雲霄又将頭偏了過來，語氣溫柔了些：“不是對你，别害怕。”

阿瑟松了口氣，想到什麼，道：“哦，陸大哥家裡是不是也跟别的故事裡面一樣勾心鬥角啊？”

陸雲霄一笑：“這你也懂？”

少年立刻咧嘴笑：“嘻嘻，我經常去偷聽，咳，去酒樓聽故事。回來再說給小五阿六聽。”

陸雲霄嗯了聲沒再多言，不知又過了多久。

陸雲霄忽然扭頭道：“幹嘛一直看着我？”

這一次，少年雖臉紅，但竟然非常直白：“因為我喜歡陸大哥。”

他沒受過教育，不懂儒家文化的謙遜。

陸雲霄猛地嗆了一下：“不要胡說這種話，不能胡說！”

“兩個男人之間不能說随便說喜歡！”

少年悶悶道：“哦。”

等到他們上岸的時候，陸雲霄換衣時，又想到少年那一句喜歡，自言道：“真是的，這種話怎麼可以胡說呢？”

雖然他心裡知道，少年說的喜歡，并不是什麼奇怪的感情。

服裝店，陸雲霄選了個位置坐下：“随便挑。”

“好！”少年還披着浴袍，頭發簡單的用一根繩子紮着，不至于披散，他挑挑揀揀，最後在一件豔紅的衣裳前逡巡。

陸雲霄笑了笑，過去将衣服遞到他手上：“喜歡就試，沒關系。”

少年換了一身紅色，不但是掌櫃，就是陸雲霄見慣紙醉金迷見慣美人，慢悠悠的喝酒茶都差點嗆出來。

少年膚色白，那個紅衣襯得他十分明豔，雄雌莫辯。

他就這麼回頭，看着自己笑，明媚的模樣令人眼前發亮。

陸雲霄都看愣了一會。

紅衣墨發的少年，笑容燦若星晨。

怎麼有人可以長的這麼好看？

不過自然是長的如此好看，才能讓皇帝不顧身份也要去寵幸。

換上紅衣，整個人也變得神采飛揚起來。少年在陸雲霄身邊轉了幾個圈，直問陸雲霄好看嗎。

後者被他笑容感染，不自覺也笑出來：“好看。”

少年頓時眉飛色舞：“陸大哥也覺得好看啊！”

掌櫃的蓮花指過來了：“好看，十分好看，哎呀，這位小公子穿這個紅衣實在是太俊美了，讓人挪不開眼睛！”

陸雲霄臉色沉冷，實在太過明豔動人，陸雲霄給他指了套素色麻衣。

掌櫃的道：“哎呦，這件不好看，穿這件紅衣多好看啊！小公子，聽我的，别換！這件紅衣十分襯你！”

阿瑟雖然喜歡鮮豔的顔色，回頭看了一眼陸雲霄，就算不舍也十分聽話的進了換衣間。

掌櫃的不情不願地砸吧了嘴。

不多時，少年穿着普通的粗衣麻布從換衣間出來。

掌櫃的正因為陸雲霄不聽而喋喋不休，此刻看到少年出來，眼前一亮。

即使是如此樸素的衣服，穿在少年身上也是清塵脫俗，多了幾分清秀，依然是亮眼的存在。

陸雲霄心不在焉喝着茶，一時也沒能将目光收回來。

少年又輕輕問了一聲：“陸大哥，好看嗎？”

少年像一個軟綿綿的羔羊一般，未沾紅塵，清秀好看。

陸雲霄輕咳一聲：“好看。”

胡亂倒了一杯水，心想：“難怪殿下寵幸她母親，确實……”剛倒的水燙了一下，輕嘶一聲。

這回他大概知道少年為什麼總不将臉洗幹淨，因為長的太好看了，光是将臉擦幹淨就已經十分清秀绮美。

果然底子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待到結賬，掌櫃的去将舊衣服包裹起來，陸雲霄擔心少年不高興，給他解釋：“不是故意不給你買……”

少年很乖巧的笑道：“沒關系，陸大哥，你不用給我道歉，我知道那個衣服貴。”

他太乖了，這話說得陸雲霄極不是滋味，恨不得将最好的衣服買下給他。

陸雲霄：“不是……”

但是看着少年笑盈盈的，對世界充滿期待的樣子，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看他淩亂的秀發，便道：“我給你束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