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欽本來想收取費用的，看了仲祁又笑道，“兩文。”

喬漠扔給他兩文，跟着他們走了，沒想到這人居然不開高價還以為要宰他一筆呢。

三人停在紙鋪門口，喬漠疑惑道，“不是找烏龜嗎？”

塗欽指了指鋪面旁邊的攤販道，“在旁邊。”

喬漠側頭看過去，還真的有，沒想到他們原來是順路，難怪要帶着他呢。

塗欽已經帶着仲祁去買宣紙，喬漠走到攤位前蹲下，看着缸裡的烏龜問，“這烏龜多少銀兩一隻？”

“十六錢兩隻。”老伯伸出兩指說道。

喬漠看着缸裡的烏龜，很多有些甚至并不好看，尋找心儀的烏龜，視線一頓看到角落裡一隻好動的烏龜，不厭其煩的去扒拉另一隻沉默的烏龜，沉默的那隻偶爾也有回應。

他眼眸一亮，這不是很符合他和少卿的性格！寒冰的烏龜和狡猾的烏龜。

“十四錢兩隻。”喬漠語氣堅定冰冷道。不能認人看出來他很喜歡，否則被宰的就是自己。

“十六錢兩隻。”老伯堅決不讓。

喬漠也不急神色平靜，又出價道，“十二錢兩隻。”

“十六錢。”

“十錢兩隻。”

“你這臭小子！”老伯沒好氣道，“買不買！”

“你賣不賣？不賣我走了？看這些烏龜焉了吧唧，怕不是我回去養幾天就死了？”喬漠說罷就要起身離開，看着對方攤位應當是還沒開張，這才敢自己走人。

“回來！賣！”老伯無奈道，将價錢改為，“十四錢兩隻。”

喬漠挑眉看着他，剛剛十四錢不賣，自己要走了就十四錢？想得美。

“十錢。”喬漠堅決不讓。

老伯瞪了他好一會，生怕自己在開口人就走了，自己連本錢也賺不回來，隻好妥協道，“十錢！十錢！拿走！”

喬漠唇角上揚，本來十四錢不賣，這下壓到十錢才肯，早妥協不就好了，跟他砍價做什麼？他可是在批發市場砍遍的人，見到他都要将人趕出去，隻能感歎老伯頭鐵。

他伸出左手将看好的那兩隻小烏龜撈出來遞給老伯讓他裝進小缸裡。

“真沒見過你這樣讨價還價的！”老伯不情不願的給他裝好，遞給他嘟囔道。

喬漠将銅闆放在他攤位上，接過裝着烏龜的盆子抱在懷裡道，“貪心就會吃虧。”

正是因為老伯堅決不讓步，喬漠故意把價格壓的一次比一次低，玩的就是心理戰。

宣紙鋪裡還在讨價還價的兩人，不，準确來說是塗欽一人與老闆談論，仲祁在一旁看見什麼就拿什麼，反正最後塗欽付銀兩。

“這兄弟是不是太好了？”喬漠站在門口喃喃自語道。

他感覺這兩人的關系很微妙，像兄弟又太親密了。又想到沈硯安和莫以忱的兄弟關系也親密，但是想想又覺得沒錯。

他們是一起經曆過很多，早已超過兄弟了，應當算是家人？知己？還是别的……

喬漠也想不明白，但是他忽然有些羨慕，他覺得自己和少卿好像也是這樣的，但又隔了層什麼，好像和他們都不一樣。

“塗欽，仲祁！”喬漠抱着盆，沒辦法揮手告别，“今日多謝你們，我先回去了！改日找你們玩！”

塗欽對他颔首淺笑，仲祁向他揮手，接着塗欽轉過頭又和老闆讨價還價，勢必要砍到最低，仲祁在一旁挑着書看。

晚霞早已被黑夜替代，街上燈火闌珊照亮前行的路，行人都是兩人或三四人行，他又想了想今日都是一人，第一次在這裡感覺到孤獨。

低眸看着盆裡的兩隻烏龜，他唇角止不住上揚。他快步離開這裡，穿過兩條街才回到大理寺，一回去就跑到江烨華的住處。

“少卿，你在裡面嗎？”喬漠輕扣木門問道。

江烨華看着眼前的銀杏葉和紙上畫的兩隻烏龜，聽見喬漠的聲音立即将東西收了起來。

“進。”江烨華冷聲道。

喬漠聞言一喜，沒把他拒之門外還有救！他用胳膊把門輕推開，腳一勾将門關上。

“少卿，你看……”

“受傷還抱着盆，手不要了？”江烨華語氣冰冷，甚至感受不到關心的溫度。

喬漠這次開竅了，拖了紀丞三人的福上次一頓猛如虎的分析，他套了公式答案是對方此刻在關心自己。

“要，但是抱着盆用不上右手。”喬漠神色喜悅道，走到案前将盆放下，看着江烨華說道，“送你的小烏龜，少卿不要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