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時都騎着馬，紀丞翻身上馬，恨不得立即就到甯徐鎮，穩住焦急的情緒道，“好，我們先去，有情況會放煙火！”

周九揮手揚鞭，急促馬蹄聲響起，揚起一陣塵土。紀丞和費四奔着甯徐鎮快馬加鞭的趕過去。

寂靜的星空下是三人與時間賽跑，馬蹄聲漸遠直至聽不見，低垂的夜幕上已布滿繁星。漆黑的洞裡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喬漠甩手，空的煙火棒被扔在地面上。

喬漠靠在石壁上望着星空，江烨華靠在他肩上沒有動，隻是時不時和他說說話。

“隔一個時辰放一次煙火，隻有這最後一根了……”江烨華将僅剩的煙火棒遞給對方。

“嗯。”喬漠接過煙火棒放在身旁，撇過頭看着他的側臉道，“少卿後悔嗎？死在這裡。”

“不後悔，就是不甘心。”江烨華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甘心我的心上人不明白我的心意。”

喬漠不想跟這個癡情種聊情情愛愛的，勸了又不聽。讓他換，他又不換，讓他一陣火大，越想越煩。

“少卿。”喬漠肩膀動了動。江烨華“嗯”了聲沒挪開。

“你是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公子哥啊？”喬漠對這個最好奇，對方越不告訴他，他就越想一探究竟。

“你猜。”江烨華也學着他，準備跟對方來個迂回戰。

喬漠先是笑了笑，用上對方上次那欠揍的語氣，“我是預知？知道我還猜什麼？”

“不如你先起個頭我就告訴你。”江烨華讨價還價道。

喬漠瞞了那麼多，他可不能在上了這個小狐狸的當，要套就套對方的。

喬漠聞言眼眸微黯，沉默了很久，久到江烨華覺得此人又一次拒絕自己的回答，他剛準備放棄，想着罷了，結果喬漠就開口解釋。

“如果我說，我是喬漠，也不是喬漠，你會如何？”喬漠沉默良久，兩人像是破罐子摔碎。

要是換了白日或是另一個地方，或許他們都說不出口，可在這逼仄漆黑的洞裡又有夜晚加成，人的防線就會難守易攻，或者說不攻自破。

“你就是你，這具身體裡承載的是你的靈魂，那麼你就是喬漠而不是别人。”江烨華語氣堅定。

喬漠無奈的笑了笑，接着說道，“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或許你們認識的真正喬漠就會回來，我或許隻是代替他完成他的願望。”

“你就是你而不是代替誰活着，更不是為了誰的願望而活。”江烨華不明白他的話，他隻想留住眼前的人，不管對方是誰，他愛的是喬漠那有趣的靈魂，載體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你……離開前可以告知我一聲嗎？”江烨華不想他悄無聲息的離開。

喬漠見他對自己還是不是喬漠的身份，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今夜他就讓對方完完全明白。

“我不屬于這個世界，也不屬于你們這個時代，我不知道怎麼就跑到喬漠的身體裡。我在另一個世界的名字也叫喬漠，同名同姓甚至臉都一樣沒有任何不同，喬家案是我答應喬漠查的，我想翻案了我就能回家，少卿，你明白了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江烨華擡起頭眼中帶着震驚甚至不解，詫異道，“那你來自哪裡？”

喬漠看着他的臉色變換的很快，沒想到對方接受度還挺高，苦笑道，“我生活的地方，沒有馬車，沒有馬匹在街上奔跑，更沒有家家戶戶都是竈台，我的那個世界交通發達，不在是坐馬車和千裡馬，而是汽車，動車，還有像鳥一樣可以穿過雲層的飛機。”

“沒有燭火點亮屋子，而是使用電将屋子照亮，讓夜晚可以和白天一樣。還有手機，可以在手機裡面看見各地風景，文化和知識，更重要的是還可以相隔千裡聽見對方的聲音和人像，不需要飛鴿傳書。想見到對方時就打視頻，你就能看見對方的一舉一動，可以拍下照片，記錄那一刻的美好。”

江烨華沉默良久盯着角落發愣，喬漠說的他完全不懂，原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他夢中的人……

喬漠見他眼底閃過一抹失落，見江烨華一個勁的想知道他就說了，也沒想到把人創到了。

“少卿，你明白了嗎？”喬漠擡手在他頭頂拍了拍，語氣輕柔。

“我也想和你去回去看看。”江烨華知道他的那個世界太美好了，這裡留不住他。

喬漠聞言一愣，接着又恢複冷靜道，“嗯，等那天到來。”

他都還未完成心願怎麼能答應江烨華帶他回去，隻能先搪塞他。若是真的有機會他會帶人回去看看。

“那你在另一個世界也是仵作嗎？”江烨華問。

他不信那個喬漠會變化如此快，一定是對方也是仵作所以才會如此熟悉，甚至考核都比先前流暢，還能分析。

已經比大理寺中的大多數仵作好很多。如今想來，喬漠多處端倪也有了解釋，之所以字那麼醜，或許也是因為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