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漠看不見他的臉色如何,車内沈硯安輕笑聲,溫度在漸漸升高,隐隐約約一股茶香。
“還沒抓到人就要悶死自己?”江烨華毫不留情的扯過他的鬥篷,放在一旁,神色有所緩和。
他總覺得自己的鬥篷沒了,好像沒了遮羞布似的,又看向沈硯安還在煮茶,添碳火。
難怪溫度升高了,他還以為江烨華這塊冰化了呢!
喬漠望着窗外的風景,手背就被不知名的熱源貼了一下,他疑惑的轉頭去看,是江烨華給自己端了杯茶。
“喝了就不冷了。”江烨華遞到他面前,緩聲說。
喬漠當然願意喝這盞茶!還是江烨華遞的,求之不得!
“少卿真好!”喬漠接過茶盞欣喜道,喝了一口确實暖了不少。
江烨華看他一臉滿足,也泯了一口茶,茶盞擋住了他微揚的唇角。
“茶是我煮的,怎麼不說我好?”沈硯安調侃道。
喬漠端着空茶盞看向兩人,眨了眨眼,又看向江烨華的神色與平日一樣。
“那就多謝沈大人了。”喬漠将茶盞放到茶壺旁對他微笑,準備在續一杯。
沈硯安無奈的笑笑,又給他續了一杯,喬漠喝完茶,倦意又襲來。這不能怪他,馬車内的溫度正好,尤其是已到午後,他就易犯困。
靠着江烨華的肩膀睡得深沉,江烨華見他鬥篷也不蓋,怕是想染風寒。
拿起鬥篷給喬漠蓋上,免得下車受涼。
“江兄對下屬還真是體貼入微啊。”沈硯安調侃道。
江烨華勾唇輕聲道,“沈兄對落楓院的院長也是無微不至,關照有加。”
兩人相視一笑,旁人看不出來,他們認識這麼久還能看不出對方的心思嗎?
“你沒告知他,你是禦史大夫吧。”江烨華說。
沈硯安眼眸一沉“嗯”了聲,才露出一個笑容,“不想他受牽連,這位置總是有形形色色的人每日送禮獻殷勤賄賂,若是讓人知道,不知他又要有什麼樣的麻煩,如今這樣就很好。”
他很知足,莫以忱也很懂事不過問,總是在等着自己回家,不管多晚都等着自己,偶爾忙的走不開就派人捎封信,告知他不用等自己。
當他躺在莫以忱身旁發現人壓根沒睡,就等着自己。每一次回家都是懷着欣喜期待的心,莫以忱總是能讓他心軟,心疼,想對他更好更好。
沈硯安想把餘生的溫柔都留給莫以忱。
江烨華颔首不語,誰叫沈硯安離皇上最近,大臣當然趕着巴結他。
兩人一路無話,隻有水汽沸騰的聲音和喬漠平穩的呼吸聲。馬車外是“嗒嗒”的馬蹄聲和士兵的铠甲互相碰撞的金屬聲。
行駛兩個時辰馬車已經進入都城的地界還未到達都城内。恐怕到了都城天色就已成了夜幕。
南雲郡此刻陰雲密布,紀丞三人剛到戶部還未進去,身後就已經下起了細密的雨。
周九慶幸道,“幸好我催的早,不然都淋成落湯雞。”
他一路催促紀丞,否則以紀丞的性格,定然是邊玩邊來,不緊不慢。
“幸好幸好。”紀丞笑道。
費四将江烨華給他的少卿令牌遞給門口的侍衛說,“大理寺查案。”
侍衛見是大理寺少卿令牌,立即拱手拜道,“不知大人要查何案?”
“國庫近三十年來賬薄。”費四說道。
侍衛面露難色,這不是他想放人進去就可以進去的,他無法做主。
“還請大人稍等,我去禀告尚書。”侍衛說。
三人靠在石牆上,躲在屋檐下望着咫尺的雨簾,紀丞希望查完回去就可停雨,否則真要成落湯雞了。
侍衛進去沒多久出複命,身後還跟着神色凝重的年長男子,三人收了懶散的模樣,恢複正經。
“大理寺何時還要查案還要查國庫的賬簿!”卞正誼拂袖怒喝道,瞪着三人,“聞所未聞!”
三人無奈,紀丞遊刃有餘對付,他神色平靜,緩聲道,“案子牽涉到國庫的賬簿,還請卞尚書諒解。”
卞正誼哪聽的進去,臉色黑沉道,“何案?本官怎麼沒有耳聞!”
紀丞聞言笑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那牽涉的可多了,皇上說查證一事交給大理寺,大人是想抗旨嗎?”
看着卞正誼眼中閃過慌亂,紀丞便知可行,他上前一步,壓低周身的氣壓,意有所指道,“該不會是大人做了虧心事,這才不敢給大理寺查?”
卞正誼拂袖輕哼兩聲,沒好氣道,“笑話!本官行得正,坐得端!”
說罷他為了證明自己,立即側過身給三人讓了位置,對門口的侍衛說,“帶他們去查。”
三人跟着侍衛一同進去,費四伸手捏了捏紀丞的臉頰說,“伶牙利嘴的。”
紀丞被他捏隻能被迫嘟着嘴,話都說不清楚,“沒我這嘴,唔…你們怎麼進來…放手!”
周九走在前頭沒管這兩人打打鬧鬧,費四緊盯着紅潤的唇瓣,還在喋喋不休,忍不住低頭啄了一口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