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水流繼續摸貓,心裡想着那從坡上滑下來的嬰兒車和死去的母貓,又想着黑色手機上的描述,鬼信物是鬼怨念最深的寄托之物……心裡有點低沉,涉及到死的事,她總不知道怎麼問,隻好說了句:“真可惜……”
“什麼?”老人沒聽見。
謝水流說沒什麼,忽然手機震動,是李姐發來的消息:“十四樓陽台正好面朝我們的,就是那個屋,哎,這太高了,還好隔了個水塘,不然脖子要扭斷了,回去我得買個望遠鏡看看。”
她看完消息之後,李姐就過來了,謝水流拎着貓包站起來,兩人往外走,她就說:“我之前看到的那隻貓是流浪貓,這家的小孩收養了……不知道是發生什麼意外,導緻嬰兒車落下來,被我撞到了,大概是這樣。”
她聲音很低,李姐有時候就控制不住聲音:“啊?這樣?又是年紀輕輕就死了,小孩也挺可憐的……撿來的貓也可憐,說明——”
話還沒說完,話就被那老人岔斷了:“你說誰死了?沒有吧,小姑娘活得好好的,你們不是認錯人了吧?”
“啊?”謝水流立即轉過話頭,“我朋友說的,诶,是不是我記混了……”
為了演出真實性,她又拉着李姐确認:“那個誰怎麼說的?家裡頭出了點事兒死了,貓沒人照顧……”
李姐附和:“哎我這記性,我再仔細問問,我歲數大了記性不好,你年輕輕的天天跟個金魚似的……”
謝水流立即表現地非常關切,說起自己剛編造的故事,把貓包舉起來說:“我有個朋友的親戚也住在四單元,家裡有點小意外,我來把貓領養走,原來咱們說的不是一個人啊?”
“你們說的那個親戚,是單親媽媽嗎?”老人熱情地和她核對細節,李姐替她補上這虛構的故事,模棱兩可地胡扯着:“不是,具體的也不知道,反正去的時候,家裡頭就一個女的,我們也不熟,就說是朋友介紹的……”
“哦,那孩子是不是剛上初中?有點生病?平時沒精打采的。”
“沒見呀,等等啊我想想……”李姐思考着,“比我姑娘小點兒。”她指了指謝水流。
謝水流啊的一聲,想想“初中”這個關鍵詞,立即貼上補丁,笑着說:“哎呀我都大學畢業了,比我小很多好不好!”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把年齡範圍似是而非地模糊在老人的描述空間裡,于是老人繼續拿出别的線索和她們對,勢要看看那個死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
老人說:“哎,就在那個,思德中學念書的,她媽在那個寫字樓裡,就旁邊那個廣宇大樓上班!天天見呢,不可能死了!”說着就捶胸頓足,又迫不及待地補充說:“特别辛苦,我家老能聞見她半夜做飯的動靜,我們這兒不是廚房都靠窗嘛,我大半夜的老看見,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倒是不吵,就是香……”
李姐和謝水流對望一眼,一時間都沒想到還能合理地糊弄出什麼線索,于是李姐收尾了:“嗐,那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我們認識那個上班地方可遠了!嗐,誤會了!”
她一口一個“嗐”說得情緒激昂,正想着怎麼收尾,小孩忽然說:“奶奶,奶奶,貓要跑了!”
被這句一岔,小黑貓正不耐煩地掙脫小孩的懷抱,老人連忙上前叫他别硬抓小心被抓傷,李姐拉着謝水流就往外走,吸取教訓,走出好幾步才開口說話。
“也就是說人沒死?那哪兒來的鬼信物?”
謝水流回答李姐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什麼特殊情況,畢竟現在手機上任務後面還有三個問号……可見還是得仔細看看。”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至少要先躲開這對祖孫,才能再去場景附近溜達。
李姐思考:“聽起來,這家人是母女兩個,都正常活着呢,诶,等等,會不會死的是爸爸?咱剛剛忘了問了。”
“人家都叫‘單親媽媽’了,認識這麼久,可見不是忽然死的……再看看吧,三個地方,一個學校,一個寫字樓,還有這裡的小區,咱倆下次來要換身衣服和造型,不能被認出來,觀察一下吧。”謝水流說。
李姐展開想象:“冰櫃藏屍?孩子其實是雙胞胎?”
謝水流:“哎呀,先觀察着,這些沒影兒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李姐說電梯需要刷卡,交換了一下信息,謝水流說了喂貓的事情和線索對上了。
如果是死去的人,那場景當然好進,但目前看,人家極有可能都活着的,她們倆非親非故,貿然進去這不是私闖民宅是什麼?而且黑色手機也沒提示進去的條件,隻能在外頭搜索信息。順帶說,她倆都沒溜門撬鎖的本事,即便想犯法也沒有那個手段,而且都是防盜門了,好多人家門口還放着攝像頭呢。
“等一會兒那倆人離開之後,我帶着貓爬樓去1405門口看看,或許貓有什麼不對勁的。”李姐沖着那祖孫努努嘴,壓低聲音。
一路走來,貓都沒有什麼反應,其實她們都不知道可能會有什麼反應,憑想象探路罷了。
謝水流思考着:“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