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堅信她的“虐貓說”就是最後的答案,結合喜迎街和氣球城堡兩個場景的故事,她認為隻有夠慘才能有怨念。她相信如果她倆撬鎖進入人家家裡,必定看見一些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的畫面。
謝水流本來也往這個方向想了想,決定先保留自己的意見。
李姐說昨天吃的肉片湯不太幹淨,她回家就竄稀了,今天要求謝水流做飯,謝水流說冰箱裡的東西解凍都還要時間呢,今天可以先預先處理着明天再做飯,今天再湊合一番。
于是從車裡出來,繼續在翡翠雅居附近尋了個小店吃東西,吃了兩碗雪菜肉絲面,又外帶一份鹵鴨胗和尖椒肉絲蓋飯。店裡人不多,人們慢悠悠地說話,兩人在等打包的時候,服務員收拾好桌面,謝水流把剩下的傳單往桌子上一放,李姐這才細看,嗬一聲,說:“謝水流你也有不聰明的時候。”
“什麼?說得好像我平時很聰明一樣。”
“你這尋貓啟事目的不就是為了吸引對方注意,要是對方有注意到,關心了,你要麼跟對方再拉近距離再多說兩句,要麼就加上聯系方式看看人家微信什麼樣?對吧?”
“嗯。”
“那你放上你家公主現在這模樣,誰能認識啊,貓還在八百裡開外都不出門,也不溜達。而且三花多的是,或許人家就是學習累了不想搭理呢?你幹嘛不把這貓還指頭長那麼一點,你剛撿回來那模樣放上,她肯定有印象吧?不管是她媽還是她把嬰兒車推下來,那時候母貓已經生了小崽了,你有沒有母貓照片,一并放上。”
謝水流這才一拍腦袋,她忘了這回事了。當時關心則亂,也不記得拍沒拍照片,而且手機相冊她經常清理,不知道還有什麼……翻找了好一會兒,打包的蓋飯都送來了,她才找到。
當時林栖之一句“被訛上”讓她也警惕起來,以為嬰兒車裡真是嬰兒,她想起開着手電筒和攝像頭,掀開的嬰兒車頂篷!
那天真的很怪,她隻記得那天自己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說,和林栖之達成契約就是那天,她失去了一些記憶?還是被隐藏了什麼,仿佛看見電梯中明明熟悉卻無論如何不知道怎麼讀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漢字。
甩甩頭,她說:“我有視頻,回去用那個視頻截圖再打一份。”
回去路上,謝水流主動開車,李姐嚯一聲,懶洋洋躺在後頭,感慨說感覺自己像女特工,找到鬼信物說不定能去FBI上班兒,沒見美劇裡面多的是清潔工是兇手麼?又感慨自己打掃自己家感覺解壓,把打掃當工作就腰酸背痛的,等周末她得去按按。
說着,她要看看貓的視頻,謝水流把手機遞過去。
李姐端詳着裡面的一窩小貓,啧啧啧好幾聲,說:“算了,你的貓現在長得挺健康的,矯情就矯情點吧。”
謝水流就說起自己拍照時貓的反應,李姐說:“你看,估計就是貓的鬼,貓回來報仇了,等你給它把怨念解決了,它的魂兒就走了,你的鬼信物上就不打問号了,然後就是去那個南郭先生……”
“東郭先生。”
“哦對,東郭先生的場景裡,把最後一個鬼信物取了。”
“怎麼就最後一個了?”
“我又沒撞鬼,鬼來我房子裡住了那麼久都是你處理的,可見我不需要這東西,把你贖出來就拉倒,再也不想碰了,體驗體驗得了。”
謝水流沒吭聲,如果兩個人都想活,那就需要八個鬼信物,誠然,李姐看起來确實不需要鬼信物也能活,本來自己都不需要的,她記得自己拿到黑色手機時的場面,但也沒法兒心安理得把這個保險就攬在自己頭上,畢竟說句大不敬的,在自己沒拿到黑色手機的時候,傀夫人特意留下一枚紙錢讓她看自己生活的場景大變樣,她就感覺傀夫人或許也有另外的對她的期望……當然,這一切都代表着她謝水流在撞鬼。
李姐又說:“那個東郭先生的場景,我也想過了,肯定就是一個人當好人,被壞人害死了,不然怎麼是東郭先生。死了的,要麼就是那個恩将仇報的壞人,要麼就是那個對壞人犯聖母病的受害人,多簡單。但聽起來就不安全,到時候跟楊枝甘露把那棒球棍啊什麼的借來用用,她一大學生,反正也用不着,你買她的二手還便宜。”
謝水流沒敢說林栖之把楊枝甘露的微信删了,嗯嗯含糊着,扶着方向盤幽幽歎了一口氣。
到現在,李姐還不知道林栖之是誰呢,對林栖之的印象就是,那個喜迎街莫名其妙沖出來的紅裙子女鬼,這是謝水流自己的秘密,她也說不出口。
後悔嗎?肯定是後悔的,協議内容是,死後把屍體給林栖之。當時還有很多隐含的條件,雖然沒能說出口,卻能推出來,比如,林栖之說她和自己身高體形長相相仿,可見自己不能老死再把屍體交過去。當時自己自暴自棄,還加了一條,收集完鬼信物……是收集完鬼信物後立馬就死,還是怎麼,如果立馬就死,是在守村人面前當場倒在地上,還是走出場景?還是走出居委會?中間太多模糊的東西,伴随着契約帶來的“不可言說”變得神秘幽暗,并且,關于林栖之,她一定忘了什麼,這讓她更無法的這件事上細想。
怪不得傀夫人說沒有那不帶惡意的紅衣女鬼,林栖之看着是敞亮鬼,其實背地裡小動作真也不少。細想,當初披着闵瑜的皮,拙劣模仿闵瑜的口吻,就能預見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