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腳一軟往地上倒去,身旁的丫鬟和林家家主趕緊穩住她的身子。她借機瘋狂捶打林家主,邊打邊哭道:“都怪你!都怪你非要讓英兒嫁人,現在你滿意了!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她泣不成聲,林家主卻也不敢說什麼,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的女兒會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失蹤了,而且還是和傅家二少爺同時失蹤。
最後林夫人哭暈倒在了林家主的懷裡。一衆人包括傅永都無暇顧及消失的二人,急忙跑來查看林夫人。
很快,傅家和林家聯姻,新郎官和新娘子同時消失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兩家人的顔面盡失。
第二天傅永派人去江浔的住處尋人,可那裡早就人去樓空,隻剩下一個空宅子,江浔帶着江母早就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傅永頓時醒悟,那對母子早就跑了,而那個被帶進傅府的“江浔”另有其人。他面色鐵青,握拳的手青筋暴起,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對管家咬牙切齒道:“馬上去報官,懸賞一千兩,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
“是!”管家戰戰兢兢,他還是第一次見老爺發這麼大的脾氣。
溫庭安自然不知道她已經被通緝了,她昨天帶着溫禮平趕往柳音兒說的“老地方”。
其實就是先前的客棧,隻是她現在穿着太過吸引目光,隻得尋了條偏僻的小路趕往客棧。
她和溫禮平到了客棧後,那前台掌櫃一眼就認出了溫庭安,他一臉不悅,目光在她和溫禮平之間來回打量,說道:“你怎麼又來了,以為換了身裝扮我就認不出你了?趕緊離開吧,今天本店打烊,早就不接待客人了。”說着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這時柳音兒從樓上下來,說道:“劉叔,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壞人。”
此時的柳音兒早就換了身衣服,那張臉也恢複了原樣,她容色極美,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媚意蕩漾,她紅唇微抿,嘴角帶笑。
縱使溫庭安一個女人,何況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時之間也是被她吸引了目光,她身邊的溫禮平則更誇張,恨不得眼睛都貼在人家身上。
那掌櫃的見她下來了,面色凝重,說道:“音兒,你下來做什麼,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危險?溫庭安微微皺眉,難道有人要害柳音兒 ,所以她才沒告訴她就離開了嗎?那究竟是什麼人要害她呢?
這一切對溫庭安來說,都是迷,就像柳音兒這個人一樣。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柳音兒産生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仿佛這個人對自己來說很重要一般。
柳音兒輕輕一笑,說道:“劉叔,沒事的。”
随後她又看向溫庭安,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你好啊,小夫君。”
溫庭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身新郎官打扮看起來太過奇怪,估計掌櫃的對她态度不咋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溫禮平上前一步說道:“音兒姑娘,你的臉……”
又變回來了?
柳音兒走到二人面前,說道:“易容術罷了,本來想着把新郎官吓跑然後再開溜的,可是沒想到新郎官竟是庭安,難怪拖了那麼長時間,讓我好等呢。”她說着看向溫庭安。
溫庭安看着她,沒有說話。掌櫃的說道:“這裡不方便聊,你們還是先上樓吧。”他說着去把寫着“歇業”的牌子挂在門口,然後關上門插上門闩。
客棧頓時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柳音兒說道:“跟我來。”然後就直徑往樓上走去,溫庭安和溫禮平跟在她身後,掌櫃的剛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柳音兒似乎對這裡很熟悉,隻見她輕車熟路,從樓梯口轉到一個房間去提了一盞燈。然後帶着兄妹倆朝走廊的另一處走去。
溫禮平湊上去問道:“對了,音兒你為什麼會是新娘子?還有,我早些年聽說過易容術,聽說這種秘術早在十幾年前就失傳了,你怎麼會的?”
柳音兒回道:“易容術沒有失傳,隻是傳承者行事比較低調,沒人知道罷了。至于替婚,肯定也是和你們一樣了。”
“和我們一樣?”溫禮平疑惑道。“那林二小姐給了你多少報酬?”
柳音兒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兩?”溫禮平看到後說道。
柳音兒搖了搖頭,說道:“你再猜猜?”
溫禮平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三……三百兩?”
柳音兒沒有說話了,隻是眼眸含笑,繼續往前走,溫禮平大概也猜到了,驚訝中帶着幾分不滿,小聲嘀咕道:“真三百兩啊,我和庭安也才五十兩呢。”
果然,一經對比溫禮平頓時感覺懷裡的五十兩不香了。
柳音兒回道:“那肯定啊,畢竟林二小姐可是林府上的千金呢,江公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家,能拿出五十兩已然不少了。”
一旁的溫庭安隻是靜靜跟着,一直都保持沉默,沒有說話。柳音兒自然看出她的心事,但還是問道:“庭安,你有什麼問題嗎?”
溫庭安點了點頭,淡淡道:“有。”
柳音兒“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你想知道的,一會我都會告訴你。”
溫庭安擡眼看着她,一言不發。
她心裡在期待些什麼,卻又不是那麼期待。但那種被信任之人欺騙的陰郁感依舊在頭頂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