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溫庭安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擊穿了似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兩句詩。
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惹人間桃李花。
她整個人懵在原地,心髒又像被一雙手狠狠揪住了一般,疼得她臉色蒼白,死死捂着心髒處彎下腰來,不一會臉上就布滿了汗珠。
她強忍着疼,擡頭去看被綁着的那兩個人,他們身上已經沒了氣息,死了很久,就這麼被綁在兩根大柱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胸口的疼痛已經緩解了大半,溫庭安緩緩起身,她看着那兩個人,心頭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一般,低沉無比。她從來沒感覺到自己的心如此的壓抑,仿佛承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
溫庭安的雙眼逐漸模糊,兩行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那兩個人,兩條腿不受控制的往那裡走,每一步都十分沉重,仿佛不敢面對般。走到柱子旁邊,她又伸手去撫摸柱身,心裡的難受又加重了一分。她擦了擦淚水,語氣有些哽咽,低喃道:“你們……是誰?”
可是他們已經死了,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悲傷過度出現的幻覺,那被綁着的兩人眼底也逐漸濕潤,一滴淚水滴到了溫庭安的眉心。
正在溫庭安失神之際,一道暗器突然飛向了她,等溫庭安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躲開了。可是在那暗器即将刺中溫庭安時,一道内力卻突然将其震開,柱子上的鐵鍊輕輕晃動發出了聲,是他們在保護溫庭安。
溫庭安這才想起柳音兒給自己的荷包,這兩個人估計就是自己離開這裡的關鍵。
想到這裡,溫庭安目光定了定,轉身朝身後看去,隻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正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溫庭安心中一緊,這些人都是“影”的人,這難道就是她所害怕的東西嗎?
她握緊拳頭,時刻準備着反擊。
那邊的黑衣人身形一動,紛紛朝着溫庭安沖了過來,溫庭安正準備反擊,身後的兩個柱子卻突然迸發出強大的力量,上面的鐵鍊呼呼作響,一股強大的氣勁化成旋風朝着那群黑衣人沖了過去。
不多時,無數的黑衣人被沖飛消失,卻依舊有無數黑衣人前仆後繼往前沖,他們紅着眼,一副要勢殺溫庭安的模樣。可是沒等他們靠近,便被那道氣勁掀飛。
溫庭安死死抱着柱子,那股力量太過強大,她也險些被吹飛。
氣勁掀起的風大得讓她掙不開眼,但她知道自己此時是安全的,隻是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她不知道這兩個柱子能堅持多久,隻能咬着牙往柱子身後移動着。
這時,她在這陣氣勁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形朝着自己慢慢走來,她有些驚訝,因為來人正是冷凝兒,她似乎完全不受氣勁的幹擾,就這麼平靜的朝她走來。
隻是不同的是,此時的冷凝兒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手裡提着一把劍,就這麼緩緩朝她走來。
溫庭安在這股氣勁之中根本動不了,隻能抱緊柱子,她感受到了冷凝兒身上散發的寒氣,她明白這是幻境想殺她,給她增加的難度,隻要她死在這裡,在現實中她就真的死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隻是眼睜睜看着冷凝兒靠近自己,然後擡起那把劍,狠狠的刺向自己,她看着冷凝兒,此時她的臉上挂滿了冰霜,仿佛根本不認識溫庭安一樣。
溫庭安眼中滿是不解,難道冷凝兒也是自己所害怕的人嗎?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漸漸發軟,仿佛掉進了一個深淵,那裡面隻有深不可見,寒冷刺骨的水,她在裡面掙紮着,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能隐隐看到岸上站着那冷漠的人,她手裡提着的劍鋒芒無邊,上面挂着的鮮血看起來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