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傅袁看着樓下的人群,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揪了一把胡須,回頭對傅永說道:“堂弟既來到亓安城,堂兄自不會讓你失望。”
傅永歎了口氣:“有勞堂兄了。”
傅袁見他提不起神,皺眉道:“永弟,既然來了就好好放松便是,何必再去想那些糟心事。”
傅永唇角苦澀,他倒是想放下那個冒牌貨仿佛從人間蒸發一般,任憑他如何重金懸賞,始終沒有掀起水花。那江浔母子二人也是不知去向。
哪怕時過半年,那件事對傅家的影響依舊不減半分。
林家因着找不到林二小姐,竟懷疑是他們傅家藏了人,為此與他們撕破嘴臉,明面上對他們傅家使絆子。
雖然他們也是無辜的,但人确實是在傅家丢了,且當時婚宴那麼多人在場,傅家即使是冤枉的也理虧。
兩家關系至今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前段時間聽聞堂兄得了個能人,是個畫像師,據說其畫工精湛,能通過言語描述畫人畫物,惟妙惟肖,十分精準,且無一出錯,就連官府尋人也都來找那位畫像師。
于是他便抱着一絲希望将此事告知了關系要好的堂兄,隻為畫得那冒牌貨以及林二小姐的模樣,方便更好地去尋人。
身邊的傅羨兒見爹爹唉聲歎氣,不由捏了捏拳。
都怪那個冒牌貨,不然傅家也不會落人口舌,爹爹也不會如此煩惱。
想着她暗暗咬牙,趁其他人不注意默默離開。
遠在對面的溫庭安不明所以,隻是突然一陣涼風刮過,她不由打了個噴嚏。
冷凝兒見狀作勢就要解披風,溫庭安按住她的手,正欲拒接,一道惹眼的光芒沖向雲霄,瞬間炸開,絢爛的煙花霎時照亮整個夜空。
“煙花開始了。”瑜心激動道,衆人的目光随後被其吸引。
空中的煙花還未散去,緊接着又是幾道光芒直沖而去,随着一聲聲巨響,徇爛亮眼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了整片夜空。
冷凝兒攥緊了溫庭安的手,感歎道:“庭安你看,好美。”
“嗯,是很美。”溫庭安笑眼彎彎,光亮照在她的側臉上,明明滅滅,那雙眸子裡的光卻不減半分,除了天上的煙花,裡面還倒映着别的影子。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盛大的煙花中。
隻有花滿樓東邊,一道不起眼的側門突然被人推開,傅羨兒步伐定定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緊緊跟來一個丫鬟,小跑着道:“小姐,咱們還是明天再去尋吧,一會兒老爺該找你了。”
傅羨兒停下腳步,轉身催促道:“你去我房間侯着,若老爺來尋,就說我去河邊放河燈了,快去。”
丫鬟不敢不從,隻能眼睜睜看着傅羨兒一個人離開,而後才轉身進了側門。
待煙花落幕,已經接近放河燈的時間了。
看着樓下的人慢慢散去,溫庭安幾人也趕緊往河邊趕去。
來到那座木橋前,那裡已經圍了大片的人,沿河邊也不知何時支起幾個攤子,均是些賣現成河燈的,也有提供筆墨的,總之很是熱鬧。
溫庭安擠進人群買了幾盞河燈回來,就見橋對面出來幾個熟悉的人影來,李夼安靜地走在前面,後來跟着的溫禮平和慕容曉白相互攙扶着,顯然才醒的酒。
冷凝兒從溫庭安手裡拿過一盞河燈,徐步走到李夼身邊,遞給他:“表哥,給你。”
李夼盯着河燈恍惚了一瞬,這才伸出手接過,低聲道謝:“凝兒,謝謝你。”
冷凝兒搖搖頭,看着他拿着河燈去往橋頭。
溫庭安見李夼的身影沒由來有些落寞,便沒上前打擾,隻是去跟溫禮平和慕容曉白寒暄了幾句,然後将手裡的河燈遞給他們,又跟着柳音兒去買了幾盞。
待買來河燈,冷凝兒已經不見蹤影,隻有瑜心在橋頭等着她們。
溫庭安雖疑惑,但也沒多問,而是和柳音兒一起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準備放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