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安。其實……” 柳音兒平靜開口,“方才你見到的那位姑娘就是你所謂的‘常先生’。她名喚常與真。”
“啊?”
待了解之後,溫庭安都快哭了。
這麼說傅羨兒之所以會出現在河邊,就是為了找常與真畫自己與林英小姐的畫像。她捏了捏還挂在臉上的面具,心中有幾分慶幸,幸好她提前準備了面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想着她已經沒了遊玩的心思,跟幾人一起回了客棧歇息。
夜深,外面的夜市也早已歇了下來,黑夜回歸的原本的甯靜中。
溫庭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睡意。一方面是因為心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白日已經睡飽了。
按照柳音兒的意思,明天常與真就能把她的畫像畫出來。她相信柳音兒,自然也信柳音兒的朋友的本事,想來一定能将她的真實面貌畫出來的。
那她從明天開始,豈不是要時時刻刻戴着面具示人了。
一聲歎息,溫庭安翻身起床,走到桌子前灌下幾杯水,深吸一口氣後又坐回床上。
苦惱之際,房門被人敲響。
溫庭安去開門,就見冷凝兒穿着正裝站在她門前,左手提着一個燈籠,另一隻手垂在身側。
橘色的燈光映在兩人臉上,溫庭安穿着單薄的裡衣,眼裡透着一絲驚訝。
“還沒睡。”冷凝兒面色平淡,似是意料之中。
“嗯。”
“那可願陪我去河邊放燈?”冷凝兒微微擡頭看着她,偏暖的光亮融化了她臉上原本的寒涼,變得溫婉,一雙眸子也含着柔情。
這一幕直接擊中了溫庭安的心坎,她動了動唇,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一時忘了詢問,愣愣點了頭。
“那我等你。”冷凝兒勾了勾唇,轉過身去。
溫庭安張了張嘴,她本想請冷凝兒進來的,但想了想,趕緊走到床邊拿起衣服,三兩下穿好,折返到她身邊來。
“好了。”
聞言,冷凝兒扭過頭,将右手伸了過來。
溫庭安揚起唇,以為冷凝兒是要牽着她,下意識就伸出左手。還沒碰到手,就見冷凝兒右手裡拿着着一盞小小的河燈,送到她面前。她笑容一僵,疑惑的看着冷凝兒。
“拿着。”冷凝兒嘴角噙着笑,看着她。
溫庭安擡手蹭了蹭鼻子掩飾尴尬,這才接過河燈,深深看了她一眼。
合上房門,兩人輕手輕腳出了客棧。
此時的街道安靜極了,連輕微的風聲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落在耳邊十分清透。月光很亮,整個街道照得一清二楚,所以兩人沒再提着燈籠,借着月色去往河邊。
路上,兩人都保持着安靜。溫庭安百無聊賴,下意識看向冷凝兒,見她目不斜視,始終安靜走着,便打消了與她說話的念頭,轉而東張西望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許是有所察覺,冷凝兒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默默牽起她的手,輕聲提醒:“看路。”
感受到手心裡的溫涼,溫庭安這才老實下來。
不多時,兩人來到河邊,溫庭安速度很快,眨眼就跳上石頭,在上面坐下,朝冷凝兒招了招手。“凝兒,快來。”
冷凝兒抿了抿唇,雖說夜色明亮,但在河邊還是小心些為好。她微微提起衣擺,踩着石階,一步一步走到溫庭安面前。
溫庭安将手裡的河燈點亮,然後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