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不堪,又渾身怒氣。
看到鈴音出現在他們的地盤,神經緊繃到極緻。
“叔,你在說什麼呢?别這麼激動。”張姨不當最先動怒的那個,這種緊張形式之下,還能勸說老者。
“這小東西不是普通人,困了我們一宿,天亮才有機會逃脫。”
老者整夜待在詭異空間中,直到發現小餐館老闆消失,意識到困住他們的就是他們正在追的非常規物種。
“叔,非常規物種怎麼會離開收容所,來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張姨湊到老者身邊低語,“我看她也沒有戴頸環。”
“必須拿下她,否則我們走不出國王星。”老者語氣笃定,眼神也是十足的堅定。
兩人看着淡定吃漢堡的鈴音,決定換一種方式應對。
張姨招呼附近的人遠離火堆,表示她會想辦法解決。
而老者帶着之前的幾個人離開大倉庫,不知去向。
火堆溫暖,吃着沒有溫度的漢堡也不會覺得過于冰冷。
鈴音大口吃着,對别人的變化沒有任何感覺。
像她這樣不戴頸環,又明顯不是普通人的存在,放眼整個星際也是相當罕見。
退散附近所有人,張姨回到火堆邊,坐在鈴音對面,面色平和,和進來之前别無二樣。
“小妹妹,是誰讓你來收繳我們的武器?”張姨強行淡定。
“唔,是萬萬。”鈴音倒是一如既往地直白,隻是旁人聽不懂。
沒有人知道萬萬是誰,是什麼職位,又為什麼會知道他們的事情,還要收繳武器。
聊天明顯進行不下去,這樣的鈴音在任何人眼中都是腦子不好使的模樣。
“小妹妹,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張姨轉移話題。
“哦。”鈴音簡單回應,兩眼隻盯着手裡僅剩一點的漢堡,舍不得吞掉,又不想看着最後一口美味不吃。
回應模棱兩可,張姨倒是沒顧及太多,開始講故事。
*
這群人以及他們的祖祖輩輩,很久以前就是國王星的居民,那時候國王星還不叫國王星。
他們是最貧困的底層,任何人都可以不當他們是人。
張姨擡手往後方指,示意鈴音回頭去看。
靠牆位置縮着母子倆,母親有些年紀,身體孱弱,失去左手臂。兒子還年幼,除了陪在母親身邊,什麼事也辦不到。
“她之前是貴族家裡的傭人,貴族少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然看見她,斬斷她的手臂,丢出中心城市來發洩。”
鈴音有仔細看,卻不明白張姨在說什麼。
“她的兒子為母報仇,打傷貴族少爺,結果母子倆遭到安全署通緝。”
張姨一刻不停,手又指向旁邊位置:“再看那邊。”
兩個年輕女孩依偎在一起,共同裹着一條毛毯,頭上有傷的那個沉沉睡去,另一個憂心忡忡。
“她們姐妹隻是路邊擺攤的普通人,遇上壞人搗亂,很久都沒等到安全員到場。姐姐着急之餘砍傷了人,安全員才到達現場,非要定姐姐的罪。”
鈴音不明白張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隐約感覺這些人挺慘,至少比她餓肚子慘。
“那個姐姐挺大膽,砍傷了安全員,帶着妹妹逃出中心城市。”
大倉庫裡待着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故來到這裡,張姨認識他們,知道他們身上發生什麼事。
同時不厭其煩講給鈴音聽。
“武器是我們最後的保護,我們隻是想安全離開國王星。如果你執意行動,會害死大家的。”
這一次張姨沒有說謊,鈴音能感覺到。
“我知道你很特别,隻請求你不要随意行動,真的會害死大家的。”
“害,死?”
最後一小塊舍不得吞下的漢堡從鈴音指縫中滑落,掉在火堆旁,沾上黑灰。
“害死”這個詞不斷盤旋在她腦海中,無法散去。
熟悉又沉痛,沖擊着,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腦海中蹦出。
火堆裡大倉庫的門很遠,幾乎不受外面寒風影響。
鈴音兩邊耳飾卻瘋狂搖動起來,發出奇怪的“叮鈴”聲。
像怪笑,又似扭曲,讓人毛骨悚然。
“小妹妹?”張姨感覺情況不對,下意識遠離,也沖着遠處揮手,示意大家往更遠處躲。
“害,死……”鈴音呢喃着,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雪花透過門縫鑽入大倉庫,仿佛有靈魂一般,直沖火堆位置。
而火堆遭遇雪花,并未熄滅,而是裹着雪花,卷起高達屋頂的龍卷。
呼嘯聲伴着怪異鈴铛響,刺痛大倉庫每一個人的耳膜,他們紛紛逃出大倉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