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天氣并無絲毫轉涼的征兆,高溫炙烤得百姓人心惶惶,本該收獲的季節的,糧食,瓜果,藥材等等,皆是産量達不到往年一半。
有糧者不敢賣,無糧者到處求。
冰價一路飙升,達官貴人争相購買,很多囤冰的商戶,冰窖的冰已經開始融化,為求涼爽,冰已經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達官貴人都不敢放肆用冰,更别說普通老百姓。
楊家的藥鋪已經不再單獨賣藥,自家藥田産量太少,供應不上。對外購買,藥材價格過高,又收不上來,更别說醫治熱病的藥材,寥寥無幾,隻得貼了告示,将大門關閉留了個小門,實在急症,店内的大夫才會出手救治。
太熱了,百姓不敢出門做工,往日熱鬧的大街上幾乎無人,店鋪基本都關了門,工人也都遣散了。
楊以甯也不敢随意用冰,每日的耗用定了量,平日裡多在小院裡活動,穿着清涼,時不時打上一盆水沖洗,獲取片刻涼意。
母父和阿姐也是多日未見,楊以甯歎了口氣:“這鬼天氣,什麼時候才能變好,也不知道母父和阿姐怎麼樣了?”
而此時楊明希正伏案奮筆疾書。
聖人派人抓了蓄意漲價的制冰商人,沒想到此人也是傳播謠言,祅言惑衆之人。
最近各地陸陸續續上奏百姓被熱死的消息,聖人震怒,卻也毫無辦法,隻得先請了售冰的商人,親自同她們商議定價一事,卻不想所有人一口咬定進價高昂,已是不賺錢,更是同聖人哭訴若是降價便是血本無歸。
見她們如此冥頑不靈,聖人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下了獄,命人去查。
廢了一番功夫,抽絲剝繭,抓住了這人。
風青陌低頭看眼前這位肥頭大耳,看不出相貌的男子:“吳耀祖?神明的使者?”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兩名帶刀侍衛壓着,跪在地上的吳耀祖掙紮着擡起了頭,語氣嚣張:“知道是你爺爺我,還敢如此,以後你用得上半塊冰,我都不信吳!”當看清眼前的女子,她身着玄色衣衫,神态威嚴,滿身貴氣,似神女下凡。
吳耀祖仰着肥碩的胖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神态癡迷油膩:“你可真是美得猶如天女下凡,隻要你嫁給我,你冒犯我的事就算了,以後啊,想用多少冰,我就給你多少!我還有好多錢,數不清的銀子,我的屋子都快堆不下了,你嫁給我!都給你花!”
“哦……所以這冰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風青陌從見過如此惡心的男人,卻還是耐着性子問話。
“對,若我想我能讓整個大夏都不缺冰用!”吳耀祖十分張狂。
“那你為何不想?大夏死了那麼多人!”風青陌憤怒的凝視着他
“那些思想惡臭的人有什麼好救的,哈哈哈哈!這個地方人全死了才好!什麼破地方!女的不過是賠錢貨!在我那裡除了生孩子有點用處,幹什麼都不行!在這裡竟然還耀武揚威,還當家做主!真是可笑!”說完,他又癡迷的望着風青陌:“當然,我不是說你哈,美人在哪裡都是受優待的,等我推翻了這個破大夏,當了皇帝,我就封你當皇後。美人兒,先把我松開,再這麼對你未來老公,我可要生氣了。”
押着他的兩名護衛臉色越來越難看,恨不得砍了他的腦袋。
風青陌的臉色也越來越冷:“押下去,挖了他的眼睛,好好問問制冰的方子!”
吳耀祖這才從風青陌的美貌中清醒過來,強行鎮定:“小姐,你這是濫用私刑,放開我!我要報官!”
風青陌嗤笑一聲:“不是要推翻我嗎?現在竟然想找官府?真是可笑。”俯身看了他一眼:“最後用你的招子看清楚,你可以稱呼我為聖上,也可以稱呼我為青帝。”
吳耀祖驚恐的後退:“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見白皇!我要見白皇,不然,就是殺了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風青陌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去請白皇。”
不過片刻,白塵急匆匆的趕來,見到風青陌,屈膝跪地叩首:“見過聖上,不知聖上喚我何事?”
吳耀祖顫抖着滿臉肥肉,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痛心疾首:“你不是與她平起平坐嗎?你怎麼可以對她行跪拜之禮!”
白塵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突然恍然大悟:“聖上,這便是那位神明使者?傳出男尊女卑這種祅言惑衆的話的人?”
風青陌颔首,示意他落座:“就是此人,他要見你。”
吳耀祖難以接受,他以為這位白皇能與自己一派,同這位女帝争鬥,救出自己,沒想到他對女帝卑躬屈膝,根本沒有一點男子的霸氣,氣得破口大罵:“還以為你叫個什麼皇,有多厲害,竟然對個女的又跪又拜,算什麼男人,根本不配叫什麼皇,根本就是女帝的一條狗!”
看說不出什麼,風青陌厭惡的皺起眉頭,揮揮手,讓侍衛把他帶下去。
早就不耐煩的侍衛捂住了他那張臭嘴,提着就帶走。
“明希,跟着去記錄。”風青陌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