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族按着打太過遙遠,好像已經不是她的記憶了,就這麼兩下柳在溪都不願意受,不顧衛則玉的阻攔抽出鞭子就迎了上去。
再因為實力差距被扔回來。
衛則玉擋着旁邊一圈小厮和大漢,見狀向後退了幾步斬開一個相對安全的範圍。
鞭子變成短刃在地上劈出一條長痕讓她不至于太過狼狽,半跪着停了下來,那侍衛盯着她手裡的刀,久不變的表情微微顯出些欣賞:“你也是魔修,憑你的資質遲早大成,投身正道太過無用,何不與我們一起。”
柳在溪站起來,笑容純真:“關你屁事。”
橫刀搭在手腕上微微俯身,做出進攻的姿勢,短刀跟着她的話越來越長,最終變得和那侍衛手裡的一樣,幽光升騰,淺瞳突然顯出一圈暗色。
她身上的魔氣暴漲,衛則玉壓下眉毛,喚了聲她的名字,沒有回應,還想擡手時,那人已然沖了出去。
侍衛臉色沉了沉:“既然如此,就和你師兄一起陪葬吧。”
話畢便掄刀而去,柳在溪疾跑兩步踏上翻倒的桌角,翻身砍下,侍衛提刀一擋,擡掌一擊,魔氣在身前狂暴不止,近身更是令人窒息。
她便舍了刀翻上他身,侍衛手中一空,察覺到她的動作,魔氣運作,霎時幾道尖刺從他後頸迸出,柳在溪隻能跳下躲避。
骨刀在空中一攪和侍衛的長刀碰出靈波,柳在溪跳起來踹上他後腰,那人擊飛骨刀直接甩來一刀直抵她咽喉,避無可避。
這時飛來一把靈劍“锵”的一聲錯開那刀一寸,她連忙側身,骨刀飛速襲向身前人的脖子,卻又被他橫刀劈開,柳在溪心念轉動,再次襲去,又在轉瞬間刀化成長鞭趁機鎖住這侍衛的脖頸。
猛地抽緊。
柳在溪拽着鞭子尾端,蹬上侍衛的肩膀,企圖将他踏倒在地,而對方,長刀翻轉在身前直劈,她飛快往後撤出幾步,鞭子拉長卻依然扯得死緊,每節上長出毒刺紮進皮膚。
這骨鞭每一次運轉都要把柳在溪身上的氣吸幹,就抽長幾寸,簡直像是生拽她的脊椎。
侍衛瞪大眼睛,拎着刀朝她奔來,嗓子眼發出嗬嗬聲:“我死了,結界會塌,樓也會塌,都别活了。”
後面同衛則玉纏鬥的幾個大漢臉色瞬間一變,怒吼着向柳在溪襲去,又被他一個劍訣擋了回來。
柳在溪好像沒聽見,躲着侍衛的攻擊,依舊施法激發着鞭子上的毒針,侍衛的步伐越來越不穩,柳在溪額上的冷汗滑下來,被她輕輕眨掉,又一次避開旋來的刀光,最後直接一抽鞭子,看那人手落空的時機,化為長刀直直沒入對方的脖子。
與此同時,聽霧樓劇烈搖晃,堂中剩餘的幾個魔修皆是一驚,向門口沖去,可那結界光芒更盛,還未接近門口就反噬撞擊回來,是死是活不清楚。
樓上下前後亂竄的人們見此情形也不知該不該跑,有的躲在桌下有的跑向後院,像是一群無頭蒼蠅。
柳在溪連破幾境,早就累的半死,癱在地上看那侍衛的屍體,卻是爽得不得了,想爬起來往出跑,結果見另幾個魔修的慘樣,頓時如遭雷劈。
結界坍塌原來是這個意思,這是陣法要壓死他們不是樓要壓死他們。太歹毒了!
樓層斷掉,後院底部塌陷,整個聽霧樓即将變成聽霧餅。
她趴在地上咳了兩下,思索該如何自救的時候,身旁忽然奔來一道身影,她回看過去,還沒開口,那人已經擡手撫上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的靈氣往她身體裡送。
柳在溪一陣茫然,聽衛則玉說:“後面快塌了,想辦法撐住,我能叫人。”
力氣的确恢複了大半,稍稍運起法力,她覺得憑借着魂骨自己此刻都能直接沖出這結界,不用在乎身後這幫和她無親無故的人。
衛則玉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知曉她心中所想,可動作依舊不停,原本愈合些的傷口再次開裂,靈力耗費太大的後果是身體都有些支撐不住,幹脆跪在柳在溪旁邊。
樓内雜亂的喊叫不絕于耳,垮塌的房梁從天而降,血腥氣萦繞在鼻間,一道威脅力不大的話鑽進耳朵:“你要是敢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面上狠厲,整體的模樣凄慘無比,除了聲音發虛,倒真像能索命的鬼。
柳在溪笑了笑,将死之人發的願往往能實現,她還想安生修行,就讓讓他吧。
手邊的鞭子忽然分成八個散塊,立即鎮于聽霧樓中的八個方位,柳在溪手伸去衛則玉腹部的傷口,在他沒反應過來時按了一把,帶着指尖的血在地闆上邊念邊畫陣。
血光在動作間于空中消散,身下卻跟着旋出一圈看不清紋路的靈光,頃刻間擴開溶于包裹着樓的結界。
樓内還在震動,但仿佛被另一隻大手強行按住,沒有了之前那般肆無忌憚。
“七靈八位陰陽封禁陣……我剛想的名字,厲害吧。”柳在溪說。
衛則玉撒開給她送法力的手,取了眉心一滴血,又抽空敷衍着對她“嗯”了聲,在半空畫出一道血符,向外打出。
這符無形,能夠穿過外面的陣牆,應該是同行幾個弟子立下的血契。
看他忙完,柳在溪才說:“你再給我點靈力。”
“沒了。”
“沒了?就剛才那一下?”
“對啊,你不行了?”
“快了。”
柳在溪歎了口氣,其實有隻小鬼天天在旁邊煩她也挺好的,正想着,後背就搭來隻手,衛則玉一臉冷漠地給她輸送法力,喉結滾了一圈。
柳在溪:“你把血咽下去了?”
衛則玉沒說話,正當此時,柳在溪身上的巨大壓力忽然小了,她撐的那道坍塌結界被另一股力量合力擊碎。
她終于松了口氣,還未感歎自己又活一天,懷裡突然栽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