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塵聽見她說話就害怕,打了個激靈說不知道,話音剛落便是一陣渾身劇痛,嚎叫着又道:“一個黑衣人給的!”
“你之前知道那東西的效用嗎?”
“我,我知道,但是那人說隻要吸入時間不長就不會有事情。”
柳在溪淡淡道:“不長?七步不長說的是三步,鬼針毒說的不長是半個時辰……他隻給你說了不長,你就敢随便用?解藥呢。”
右塵沉默了一會,最後低下頭,小聲說:“我吃了。”
“沒了?”
“沒了。”
柳在溪舔了下唇,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幹巴巴說了聲,知道了。
比起柳在溪關注的地方,劍宗的長老們明顯看地是另一個點,那個黑衣人是怎麼回事,得知了這個毒産自血音谷,衆人也就明了,魔族也來了水川。
但這些事情柳在溪不敢興趣,聽見這兩邊人的重點都落在她身上之後,就去找了清言。
那幾人現在在醫堂中,柳在溪來了院裡,清言和昭離正和一個她不認識的人談話,估計就是衛則玉的師父中石,她移開眼,走向院裡一扇緊閉的房門前,透過窗縫看見裡面平躺的人。
臉色難看,實在像死了一半般,血音七步散威力不減當年啊。
想當初在血音谷翻到這個毒藥的時候,她那谷主還好心給她講解了一番,說這毒是用七個藥人的腿骨磨成的粉制成的,僅僅一指甲蓋就能讓整個大殿的人手腳瞬間麻痹,而這東西還能由着釋放者法力的強弱來擴大。
記得有一次她為了躲過三大派聯合圍剿,将一管粉末放了出去,鋪滿了整個林子,她是躲過了沒錯,回去後也被谷主揍了,說她把谷内辛苦養了幾百年藥人的成果全偷走霍霍沒了,要将她磨成粉頂罪。
幸虧她在四聖中實力還算不錯,谷主隻讓她去給毒花提供養料,總之是非常幸運的活了下來,也算是廢了一批七步散。
現在估計是又新養了一批出來。
柳在溪仰起頭想着他那谷主究竟在打什麼鬼算盤,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身子忽然被撞了下,她莫名瞪回去,就見一個仙姿昳貌的女修急着擠進門:“哪來的弟子在這擋着門。”
發現是自己的問題後,柳在溪收回伸出的牙屁颠屁颠跟着她進去。
醫修估計見過不少她這樣的人,也沒有管她,忙着在衛則玉身上布針,藥液混着靈力從針尖滑進身體,看着動作精密,但這醫修還有空和她搭話:“這是你道侶?”
柳在溪在旁邊安靜偷師,都還沒反應過來是在和自己說,見那針懸回醫修手裡才顧着問她剛說了什麼。
醫修又去找了兩顆丹藥壓在衛則玉舌下,搖搖頭:“沒什麼,看着也不太像。”
“就是,我倆不是一家的。”柳在溪順嘴接了,又打開那人放回去的丹藥聞了聞。
“……你這孩子,偷師偷到這份上了?”醫修忍俊不禁。
柳在溪趕緊放下東西,手指指衛則玉,笑道:“我擔心嘛,轉移一下注意力。”
醫修明顯不信,給衛則玉把被子蓋上,收起帶來的東西,将柳在溪拉出房間,一路帶到清言他們所在的房間,說:“你徒弟。”
柳在溪剛呲出一個笑,就被身後的力道一把推到清言身上,悻悻站穩,聽見清言淡聲道:“梅詩真君。”
他身後站的另兩個人也行了一禮,跟着問了聲。
柳在溪非常識時務,亦是垂首乖乖行禮。
梅詩望了眼她,對房中人道:“聽你們講這毒的症狀,應當是血音谷的七步散,一旦吸入必死無疑,因為它出現太少,現在也沒能研制出解藥。”
“剛才我和同修們合力将毒性壓下去了,又用了解毒丸,算是緩解,能醒過來便是無礙。”
衛則玉的師父和清言他們看起來都差不多大,一幅周正長相,聞言擰眉:“七步散?霧山的那片霧?”
梅詩點頭,歎道:“到底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快點找到解藥方子,不然藥不能停,毒性還會跟着修為增長,之後萬一在打鬥中複發,那就不好了。”
柳在溪睫毛扇了扇,聽見身邊傳來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她想看看是誰,剛擡頭,發現梅詩在看她,兩人視線相交,那人笑笑:“小姑娘跟我出來一下。”
“啊……”柳在溪不想出去,使勁往清言後面縮。
平常一言不發對徒弟很好的師父父不知怎麼了,竟一把将她丢了出去,直撲到梅詩懷裡。
柳在溪心中咆哮,眼神充滿怨氣地盯着她師父,被梅詩拎着後領提溜了出去。
“真君,你要帶我去幹嘛呀?”來都來了,還是乖一點為妙。
梅詩:“學不能白學,去給你那倒黴同門制些藥帶在身上。”
“我不會。”柳在溪不好意思地笑笑。
梅詩也笑:“沒關系,吃死了算你的。”
救命啊!
衛則玉啊,這真不是我所願,天要亡你,誰都保不了啊……
柳在溪深吸一口氣,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的笑,略有些興奮地往那堆靈草走去。
梅詩見狀暗暗笑着,開始給她指導。
天快亮起,兩人才走出煉丹室,清言看着一頭亂毛風風火火沖出去的柳在溪,朝梅詩望去,那人淺笑,緩步向他走來:“放心,我看着呢。”
另一邊的廂房中,柳在溪也很放心,抱着實驗的心态将自己辛苦煉制的丹藥塞給衛則玉,然後搬了凳子坐在他床邊看效果。
過了一會,衛則玉醒過來,目光移到她臉上時,又緩緩閉上了。
?
“真有問題?”柳在溪啃啃瓶子,推了推他,又道,“這是那個梅詩給你的,如果等會有人問你誰給你吃的,記得說她的名字啊!”接着小步挪下凳子想溜。
剛轉過身,衣擺忽地被人攥住,身後氣若遊絲道:“害我性命還要跑。”
柳在溪向前猛跨一步把裙子拽出來,回身剛要說話,那人已然坐起來,探頭在桌上找着什麼。
她一愣:“你沒事了?”
“目前來看是的,藥不錯,我去感謝一下那個梅詩。”衛則玉想起來。
柳在溪一聽不樂意了,又将他給按了回去:“你得感謝我,我忙了一晚上呢。”
“是嘛,可你剛才不還說讓我去找梅詩麼?”衛則玉咳了兩下。
“這個……我那會想做好人好事不留名,這會反悔了。”柳在溪開始還說得好好的,結果後面說急眼了,坐在凳子上審視他,“那你明明都好了,為何那會突然閉上眼睛。”
衛則玉靜靜看着眼前花貓一樣的臉,想來她從煉丹房到這裡已經被許多人見到了這樣,于是還是大發慈悲地說:“我最初以為夢到了鬼。”
嗯?什麼意思?
柳在溪不懂,又見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臉,這才有些懷疑地去找銅鏡。
片刻後,衛則玉懷裡砸來一堆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