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寬?”韓澤淵見阿寬就這麼愣住,倒是有些不知所措,“阿寬??”
“在呢師……韓先生!”阿寬終于回神,望向韓澤淵連忙認錯,“是我的錯!”
不得善終四個字太重了,重得琅華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可偏偏秦華此人總是橫在韓澤淵與嶽蓁中間,像個難搞的刺頭。
但不論怎麼說,她也沒想到這個會觸到嶽蓁的痛處。
唯一值得慶幸的,約莫還是韓澤淵的态度了。
“我知你為了嶽蓁姑娘着想,本無惡意,”韓澤淵道,“但世事皆是如人飲水,你也該是去用感受,評判外人好惡。”
“我準備再在這裡守一會兒,你可要與我一起?”
阿寬轉眼哽咽得厲害,搖了搖頭就道:“我……我去自省。”
說完,他便跑進了林子裡。
韓澤淵回頭看了一眼嶽蓁閉上的屋門,回頭走了兩步,抻了抻衣袍随即靠着門坐下。
“嶽蓁姑娘,”韓澤淵稍有些忐忑,但還是回頭溫聲道,“我就坐在這裡,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喊我便可。”
就在門的另一側,韓澤淵背後同樣的位置,嶽蓁也靠在門上。
似是沒想到身後會有聲音傳來,嶽蓁神情愕然良久,卻一直沒有回應。
一直到天色入暮,韓澤淵背後的承托忽然一松。屋門大開,嶽蓁站在他面前。
兩人對視,嶽蓁望着韓澤淵的滿臉意外,面對他蹲了下來。
“韓澤淵,”嶽蓁笑道,“餓了,我們去吃飯。”
……
另一邊,聲稱自省的阿寬也是獨自步入深林之中過了許久。
或者說哭了很久。
生怕哭得阿寬這個身子受不住,琅華索性神魂離體了哭。
也不記得是哭了多久,哭得琮壺遠遠聽聞便趕了過來。
“何事讓你哭成這般模樣?”琮壺蹙着眉問道。
琅華解釋了經過,又哭得更厲害了:“從前……從前我針對箜冥,師尊也是這樣說我的。”
“他們這麼好的人……憑什麼要受罰!憑什麼要不得善終!”
“什麼天道,什麼……!”
“琅華,”琮壺打斷了她,“禍從口出。”
琮壺記得,箜冥方才修煉成人形,随蒼衍入訓教院修道時,琅華身為大師姐确實不喜歡這個空降的小師妹。
最氣的莫過于箜冥初來乍到,卻借着萬年靈果這麼一個原身,因靈力充沛處處壓琅華一頭。
琅華那時候沒少針對箜冥,箜冥自然也是橫着與琅華掐架。
唯一的一次轉機,似乎還是琅華下界研學,被别家仙門弟子針對之時,箜冥的護短之舉。
得知此事的蒼衍事發後便下界帶走了琅華,而那之後琅華便也變了性子。雖然仍是蠻橫,卻總會在關鍵的時候袒護箜冥幾分。
望着琅華哭哭啼啼的模樣,琮壺也莫名有些感慨起來。
“雖然轉世入輪回,但性子本就是先天自成的,”琮壺道,“縱使變了模樣,也會看見他們原本的影子。”
琅華擦着鼻涕眼淚,看向琮壺:“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若你希望是的話。”琮壺道。
“那你也太冷漠了……”琅華嘟囔道。
但更冷漠的很快便砸在了琅華頭上:“我隻是希望你盡早調整心緒,好陪着他們下山。”
琅華哭蒙了的腦子裡轉了好幾遭,這才反應過來:“你不阻止我留下了?”
琮壺對此不置可否,隻說:“那日我下山去找所謂的老神棍,卻并未尋到半點蹤迹。”
若說老神棍隻是來了又走,那應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迹。
可怪就怪在,不但沒人見過,就連聽都未曾聽聞。
但琮壺隻是選擇性略過了這些,道:“下山時偶遇了玉珩仙尊,他似乎對傩祭有些興趣,你此時跟去興許還能巧遇。”
“什麼?!”琅華轉眼就不哭了,“玉珩仙尊?他也來看師尊嗎?”
從前琅華就總是和箜冥追着玉珩學一些訓教院不教的法術,但琅華不如箜冥一般豁得出去,可以跟着玉珩天上地下亂跑,所以對玉珩隻是更多地留有了向往和尊重。
琮壺望向琅華,看着她擡起一雙哭紅的杏眼回望自己,心裡也說不清有些沉悶。
“不清楚,”琮壺道,“你自己看便知道了。”
琅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說:“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麼?”琮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