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紗照到床上,旅館内雙人床上躺着的兩個人動了動,被久違的太陽光照喚醒。
白川霧懶洋洋睜眼,入目的是富江那張具有絕對沖擊力的美顔,感覺活着都更有動力了,美好的一天從賞心悅目的臉蛋開始。
富江不自覺皺眉,把臉埋到她的頸窩,張嘴輕咬那一塊未長好的疤痕,“再睡一會兒吧,小霧。”
她們離開那座城市已經五天了,但實際上,外面的時間已經走過了一個月。
在血樹和亡靈詛咒的力量碰撞下,處于污染源的他們與正常的時間流速再次産生了差異,離開了那裡,來到别的城市後,白川霧才知道,官方已經派人進去探查過了,但是一連數日,進去的人都一無所獲,他們隻是徒勞地在大霧中兜圈子,完全找不到任何人,官方不得已隻能暫時撤退。
某一天霧氣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消散,他們進去一看才發現城裡的人不知道是中邪還是染上怪病,許多人好像被抽幹了血肉隻剩下空蕩蕩的皮和骨頭,還有很多女性的屍體堆疊在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腐敗時間跨度極大。
這件事情最終被定性為邪教徒的獻祭儀式,整個城市都被封鎖,禁止出入。
想到這裡,白川霧把富江搭在自己腰部的手拿開,利索地起床洗漱,她一邊刷牙一邊說:“我出去鍛煉鍛煉,你再睡會兒吧,等我回來給你帶早餐。”
富江黑發散落,額頭露出,眼睛睜開追蹤着白川霧的身影:“要早點回來哦,不準和其他人講話。”
白川霧拿毛巾擦幹臉,鏡子裡漂亮整潔的自己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知道啦,你就在房間裡等我哦,不要出門惹事。”
她現在的心情很微妙,富江在關鍵時刻特别靠譜,是在生死之間能夠全身心依賴的靠譜男友,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格外的......
怎麼說,是對衣食住行有着超高要求的嬌氣貓貓,沒錯,用貓來形容再合适不過了。他平等地嘲諷看不起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高貴冷豔毒舌隻顧着自己的想法,其他人都是工具人罷了。
但是富江對她這個女朋友兼飼主,态度比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要誇張,簡直是不遺餘力地粘着她撒嬌,時時刻刻都要和她貼貼,這樣獨一無二的優待,不得不說确實令人心情愉悅。
這本該是好事,然而出門在外的時候,就會讓她收獲一衆仇恨的目光,為了她們接下來的生活平靜一些,她隻好讓富江減少出門的頻率,而代價就是她們從此以後必須睡在一張床上。
富江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吧,誰叫他是男朋友呢,一起睡覺也沒有什麼的吧,白川霧正努力适應這件事。
現下她們來到這個風景優美的小鎮暫時歇腳,說是小鎮也不算太小,白川霧看地圖,發現這裡比黑渦鎮要大得多。
反正現在她還沒有具體的線索,剛好在這裡住幾天,就當休息放松,為了讓身體跟上自己精神力成長的速度,她每天都有抽時間鍛煉。
這家旅館是老式溫泉旅店,聽說名氣很大,有不少客人慕名前來,這會兒在前台登記的女生,打扮精緻,模樣漂亮,一看就是來度假的。
白川霧走出去,朝地圖上公園的方向走去。
早上風一吹,還有些涼,畢竟是早秋,街上都有人穿着風衣,她繞着公園小徑慢跑,看來往的行人,心想要給富江和自己買秋裝了。
跑過十來圈後,她渾身發熱也有點累,就慢下來去商店門口買水,沒想到看到有人在吵架。
她慢慢挑選商品,一邊喝着水,調整呼吸,耳朵偷偷聽着那邊的動靜。商店裡的人和她一樣不約而同地留意着他們的争吵内容。
不怪他們八卦,主要是這出戲,正常人類見到了都不會錯過。
主角是一個帶着金屬邊框,頭發四六分,穿着襯衫白色襯衫黑褲子的高瘦青年,模樣周正,渾身帶着書卷氣,看上去像大學裡常見的氣質學長。
另外兩位女性格外令人矚目,一位身材火辣,頭發染燙成金色卷發,漂亮得像剛剛拍完雜志的模特,另一位光看外貌,不說漂亮,連普通都算不上,任憑誰一眼看過去,都會懷疑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臉上像是得了腫瘤,肉成塊地耷拉下來,五官隻能勉強辨認出來,一眼令人心驚。
更令圍觀的人吃驚的是,後者挽着那名男子,宣告自己的地位。
“夕子,哪怕咱們從小學就認識,我也絕不可能把阿澤讓給你,你就這麼不要臉,要來搶閨蜜的男朋友嗎?”
名為夕子的金發女子搖搖頭道:“秋奈,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怪物一個,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和阿澤在一起呢?”她從包裡掏出一面鏡子,直直地将秋奈可怕的臉照給她看。
秋奈看到自己後明顯畏縮了一下,她雙手緊緊傍着阿澤,尋求他的肯定和安慰:“阿澤,我真的變醜了嗎?我明明很漂亮的!對不對!”
阿澤肯定地握住她變形不似人類的手,深情款款回應道:“你簡直不能更美了,你的眉眼在我看來,無比周正端莊,是隻有奇迹才能創造的美貌。”
被阿澤安撫肯定後,秋奈流下了幸福的眼淚,她語無倫次地再次問道:“真的嗎?我依舊美麗嗎?”
白川霧實在沒忍住偷看秋奈,她的眼睛已經小的看不見,牙齒更是凸出得都能看見牙根,可是面對這樣的秋奈,阿澤依舊面不改色,甚至眼神确實充滿柔情,他說:“是的,不用懷疑自己,你就是最美麗的存在。”
太令人感動了,連白川霧都要在心裡為他們拍手叫好,這誰看了不覺得是女友身患怪病,男友不離不棄依舊寵愛的絕美愛情。
如果她沒有看到那個名為秋奈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