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窗隻得随便裹了裹經典格紋羊絨圍巾。
熱死了,圍巾下他的領口早已解開,白皙的皮膚捂得微微泛紅,甚至附了一層薄汗。
場館内的暖氣開得很足,就連進了後台他依舊覺得很熱。好在周身終于安靜下來,場内的喧鬧都被防火強隔開,聽起來悶悶得很遙遠。
白窗忍不住發話:“你一會可得好好跟派派互動啊,不要辜負我們倆的全程陪伴。”
“嗯!謝謝哥!謝謝隊長!謝謝周經理……”夏彥應激性機靈起來,恨不得一口氣感謝到聯盟主席去。
“好了好了,後台人也——”白窗連忙打斷他。
說話間,拐角後轉出兩個人,胸前都挂着工作牌。
三人默契地噤聲,兩方沉默地擦肩而過。
和前期淘汰階段的全球分賽場聯機不同,全明星比賽的最後賽程都安排在同一個城市。由于今年世界賽的冠軍隊伍為中區的SR,最終比賽場地理所當然的在上京。
前面就是給國際選手的休息室區。
缪爾一步當先,摸出外套口袋中的工作證,輕輕貼在門口的驗證器上。
“滴——”
自動門朝兩邊打開,被藏在磨砂玻璃後的走廊向他們開放。
雖然之前在場館中比賽過幾次,夏彥還是第一次從這個門進。
走進來看着,這邊倒也沒什麼不同。
玻璃門在他身後自動關閉。
就是好像和我們隊之前的休息室不在同一個方向。
得益于遊戲中訓練出的超強方位感,盡管一路過來隻是無腦跟随着走在前面的缪爾,在沒有看路的情況下,夏彥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缪爾在一個門前停下。
門邊數字屏上顯示着“209 Pie”,下面還滾動着一些英文。
他卻沒敲門,回身在門前停下,與門隔着兩步距離。
“一會我帶你進去打招呼,之後的交流你自己決定。”缪爾面對夏彥道。
“嗯嗯!”
“等下,我我我,我英語不好怎麼辦啊隊長?我該怎麼說?我要不别說話了,進去直接找派派拍照可以嗎?”夏彥臨到場,才想起來語言不通。
可憐他高中的英語成績堪堪過了及格線,寫和認都還湊合,說卻完全不會,純正的啞巴英語。平時去外服玩全靠幾個“FU**”“GG”“OK”以及"kale“等固定單詞和在線翻譯。
“沒關系,你就說單詞也行的。”白窗給他打氣。
看到夏彥又期待又擔心的眼神,白窗甚至從中品出了些可憐的意味。他放緩語速:“你先聊,連比劃帶表情都可以,重在真誠。如果實在搞不懂對方,我給你們當翻譯。”
“以後還要出國打比賽呢,到時候都是外國人。”
也是,夏彥又自信起來。
大不了我上去就是“I love you.”“Can you take photo?”,簽名應該把照片遞給他就能懂。
“走了。”缪爾敲門。
幾秒後。
門砰地打開,伴随而來的還有夏彥無比熟悉的聲音。
“Ohhhhh see who?!!”
“Wisdom!Long time no see!I couldn't believe …”
不,聲音要比視頻中更活潑一些。
Pie從門中竄出,試圖要給缪爾來個好久沒見的碰肩。缪爾提前預判到似的,往旁邊閃開半步,抓住Pie的右手強制性來了個禮貌性的握手。
之後的一些在夏彥眼中都變得魔幻起來。
他聽到缪爾叽裡咕噜地說了一大串他聽不懂的,派派也語氣激動地回了一串嗚哩呱啦。然後缪爾指着自己,夏彥捕捉到“My team”“Fire”,不管缪爾怎麼說的了,他隻管一個勁點頭。
派派的圓臉又湊到他這邊,好奇地瞅着他。
“窩是Pie,泥嚎~”
夏彥下意識地蹦出句:“I fine thank you,and you?”
白窗靠在門邊,看着室内的一片混亂。
見派派和夏彥已經克服了可能本來就不存在的語言障礙,磕磕碰碰地交流起來,缪爾把場中留給他兩,自己走到白窗旁邊。
“派派居然還會中文?”白窗也沒想到。
“嗯,會一些。”缪爾語氣了然。
白窗摸了摸下巴:“不會也是你的什麼同學朋友吧?”有June、July的前車之鑒,白窗也有點好奇缪爾的選手人脈了。
我也沒那麼交際大師,缪爾解釋道:“不是。以前在倫敦的CoL活動見過,加了聯系方式。”
白窗點點頭表示明白,CoL官方經常會辦一些玩家大會之類的線下活動,他前世還經常被拉過去熱場子呢。
缪爾擡了擡下巴:“Pie比較自來熟。”
“那他也會叫你Ice Fueres嗎?”白窗壞心眼地提到缪爾在歐服的花名,用胳膊捅捅他。
缪爾無奈地看了他眼,不置可否。
他們面前,夏彥和派派已然聊得上頭,派派豪邁地攬住夏彥的肩膀,夏彥則高舉手機作擺拍狀。
一頓閃光燈後,夏彥還覺得不夠,他扭頭喊道:
“窗醬!幫我們拍個照!”
派派好奇道:“不,Wisdom?”
夏彥有些尴尬,相比于白窗,他始終對隊長有些距離感,在兩個人都在場的情況下,他還是下意識喊了白窗的名字。
明明是隊長帶來自己過來的。
他内心滋生出小小的一團歉意和愧疚,打濕了原本高漲的情緒。
室内有一瞬間安靜。
“He is good at”缪爾擡手比了個照相的動作,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圍成一個框,框住了剛才還在和他閑聊的白窗。
白窗在他的框裡淺笑了下。
“手機!”
他擡步邁向還擺着哥倆好pose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