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江祁總感覺後背涼嗖嗖的。
候機大廳内人聲鼎沸,四下都是嘈雜的交談聲,江祁搓了搓胳膊,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剛一扭頭,就見跟他隔了兩個位置的餘燃做賊心虛似的低下了頭,做出一副一直在專心看手機的樣子。
江祁眯了眯眼,潛意識告訴他眼前這個裝模作樣的人就是那道令他後背發寒的視線來源。
江祁有心想過去看看這人肚子裡憋着什麼壞,隻是兩人中間隔了三道人牆,面前又是舉着攝像機的跟拍。
想了想,江祁低頭在手機上搗鼓了幾下,調出了和餘燃的對話框。
發完一句話,江祁按滅屏幕等待着對方回信。
不多時,手機傳來兩聲震動,察覺到身上那道帶着怒意的視線,江祁彎唇點亮了屏幕。
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那幾乎要凝為實質,透出屏幕打在江祁臉上的的惱怒。
[别煩我:誰看你了!]
[别煩我:要點臉行不行!]
[别煩我:自作多情!!!!]
瞅見這一臉串的感歎号,江祁微微挑眉,再一看自己上面發的那句話。
[哦:别看了。]
嗯,三個字,讓一個男人為你瘋狂。
江祁覺得有些好笑,也是真的沒忍住笑出聲來。
一旁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的大姨的江祁的笑聲吵的睜了眼,滿腹的說教在看清江祁臉的那刻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不悅皺緊的眉頭也不自覺舒展開來。
江祁笑出聲的一瞬間便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忙轉頭向着大姨道歉,那乖巧謙遜的樣子反倒讓大姨覺得自己有些斤斤計較了。
江祁道歉态度誠懇,大姨火氣也徹底消下來了,非但沒為難江祁,還就着話頭和江祁攀談了幾句,誇了誇小夥子模樣俊俏。
直到廣播喊到了大姨那一班機,大姨這才戀戀不舍的起身離開。
江祁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愣是送走了大姨才松了口氣,重新低頭看向手機。
事實上江祁和大姨談話也沒有幾分鐘,可餘燃嘲笑的消息卻是轟炸了數十條。
江祁看着滿屏的哈哈哈,轉頭對上餘燃幸災樂禍的目光。
江祁表情不變,唇邊輕啟,無聲的吐出幾個字。
“抓到你了。”
餘燃表情一變,頓時像是被喂了一口蟲子,臉臭的恨不能吓跑方圓幾裡的活人。
江祁倒是唇角勾起,得意的沖餘燃揚了揚眉,眼裡的挑釁意味看的餘燃直磨牙。
偏偏偷看被抓了個正着,餘燃那點子幸災樂禍的勁頭頓時散了,憤憤地低下頭在手機上噼裡啪啦的打着字,試圖用文字來傳達自己的怒火。
江祁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被随意擱在腿上的手機不斷震動着傳來消息提示,江祁一概不理 ,那模樣好想把那提示音當成了自帶的背景音。
餘燃見發了半天也沒人理他 ,餘光一瞥就發現那人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絲毫沒有看手機的意思,頓時氣的更狠了。
要不是顧及着周圍熙攘的人群,江祁毫不懷疑餘燃現在就能拉他出去打一架。
可惜了,餘燃注定隻能在腦子裡想想了。
于是憋了一肚子火的的餘燃從上了飛機開始就保持着靜音模式,坐到位子上後更是耳塞一帶,眼罩一拉,毯子一蓋,與世隔絕。
江祁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肩膀都笑的抖動了還要控制着不笑出聲來,惹得乘務員頻頻投來視線,生怕江祁突發疾病。
饒是江祁臉皮夠厚,也實在頂不住乘務員那擔憂防備的目光。最後無法,隻能也拿起眼罩蒙在了臉上,試圖用實際行動告訴乘務員自己不會出幺蛾子的。
一路上兩人倒是出奇的安靜,除了在機場外糾結用什麼交通工具前往節目組安排的民宿外,兩人基本沒什麼交流。
可能這種時候總需要有一個沒什麼眼力見的調和劑來調動氣氛,江薇薇和江祁他們前後腳到達民宿,一見兩人和見到親人一樣,淚眼汪汪的跑了過來。
江祁和餘燃同時往兩邊挪了一步,避免江薇薇沖過來撞在身上。江薇薇也在即将靠近兩人時刹了車,穩穩的停在兩人半米開外。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腳下的距離堪比等邊三角形。
肖時毅拉着兩個行李箱滿頭大汗的趕過來時,正好闖進這相顧無言的古怪氛圍中。
“你們,在搞什麼行為藝術嗎?”
江薇薇像是才回過神來,用一種一言難盡的哀怨目光看向對面兩人。
“我身上有病毒嗎?”
江祁擡眼與餘燃對視一眼,眼神裡是如出一轍的心虛。
“maybe?”
江薇薇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擡起頭45°仰望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偏偏江祁還十分配合,上前探頭去看江薇薇的臉,滿臉真誠的詢問:“真哭了?”
江薇薇:……
肖時毅:不理解,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