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冷白的白熾燈光照在江祁臉上,晃得下意識他偏過頭去,擡起胳膊試圖用手遮擋着着晃得他睜不開眼的燈光。
面前背光而立的人抱着胳膊站立着,看不清臉,卻也能讓江祁感受到一陣從腳底竄到頭頂的冷意。
江祁抿了抿唇,似是在忍耐什麼,隻是眼睛實在是被晃得厲害,江祁隻得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怒吼出聲:
“林楓,你特麼把那個該死的台燈和吹我褲腿的風扇給我拿走!”
林楓被江祁吼的身體一顫,下意識看了身旁站着的人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幹脆應了聲,利索的站起身收拾起來他從房間裡現取現用的道具。
沒了那刺眼的白光,江祁半眯着眼去看站在眼前的徐婷,張了張嘴卻隻覺心累。
“婷姐,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啊,你不是不信的嘛。”
“這是理由嗎!”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兩個是從什麼時候搞到一塊去的!”
江祁被徐婷的大嗓門喊的不自覺的往後仰着頭,生怕對方的口水噴在自己臉上。
“冷靜,婷姐冷靜啊,隔牆有耳啊。”
“滾犢子,老娘跟你說正事呢,你别跟我扯其他的。”
江祁咽了咽口水,在徐婷的淫威下狀似思考了幾秒,才猶豫着開了口:“大概是……二十五年前?”
徐婷沒回答,隻是看着江祁沒什麼表情的問了句:“你看我像傻子嗎?”
江祁對上徐婷毫無波瀾的眼睛撥浪鼓似的搖着頭,還是不死心的說了句:“真沒騙你。”
徐婷也沒說信還是沒信,隻是有些心累的坐到了身後的床上。
把台燈放回原位的林楓又蹑手蹑腳的走了回來,看着兩人之間誰也不說話就幹耗着的古怪氛圍,撓了撓頭先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
“江哥,你二十五年前還是個小嬰兒吧,咋能認識餘燃的啊。”
見終于有人問到了重點,江祁身子往後一靠,手搭在椅子兩側的把手上,意味深長的開了口:“因為我們關系不一般啊。”
林楓沒明白江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總覺得這句話裡多少有點在撒狗糧的意思。
林楓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江祁,又讪讪的轉回了頭。
算了,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見林楓問完這一句就沒有再問的意思了,江祁等了半天也說不出後面的話,憋的他咳了好幾聲。
可除了林楓奇怪的看他一眼問他要不要喝水外,徐婷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在這兩人這裡獲取不到任何情緒價值的江祁終于放棄了他買關子的講故事方法,重新采用了他的真誠法。
“我們倆竹馬竹馬,從小住對門。”
“然後長大了就睡到一起去了?”
江祁沒想到林楓這比他更勝一籌的直白的說話方式,後半句沒說完的話被這他這一句嗆得卡在恐龍,嗆的他捂着嘴咳嗽了半天,臉都被咳成了猴屁股。
徐婷聽了也隻是掃了一眼咳個不停的江祁,像是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問了句跟這個事沒關系的話:“所以你當初那麼慘是因為你家破産了嗎?”
江祁被問的又是一陣沉默,這次緩了好半天才反駁了回去:“沒,我叛逆,離家出走了。”
“哦。”徐婷倒像是沒有太多意外,平靜的讓江祁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那江哥你叛逆期來的還挺晚的啊。”
一旁的林楓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場外互動一下,隻是當事人江祁顯然并不想跟這個傻帽有互動環節。
徐婷擡手給了身側的林楓一下示意他閉上嘴,轉頭看着江祁又問了之前餘燃放話說不和他出現在同一場合的事。
江祁想了想,有些不知道怎麼跟徐婷解釋那段複雜又簡單的故事,最後隻能簡化成倆個字。
“誤會。”
“行吧,”徐婷點點頭,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徐婷囑咐了句:“既然懷疑是内部人做的手腳,那你最近就給我小心着點,要是在我做好公關方案前被拍到了,我饒不了你。”
徐婷說着,用手指了指江祁,眼神警告着。
江祁被指的一樂,颔首示意徐婷放心。
隻是徐婷這顆心還沒真的放下來,屋内便響起了幾道手機鈴聲。
一道是江祁的,兩道是徐婷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獲得一個同樣的信息。
完了。
火燒到自家身上了。
兩人相視一眼沒多說什麼,徐婷拿起兩個手機轉身去了衛生間。
林楓見兩人都像是要忙起來的樣子,忙說自己要下樓去買東西,走的時候還不忘順手幫徐婷關上了衛生間門。
江祁也拿起被自己放在小桌上的手機,看着來電顯示是一隻小魚表情,緊皺的眉下意識的放松了下來,擡手接起了電話。
“我昨天去你房間的時候被拍了。”
餘燃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單刀直入的跟江祁交代了他那邊收到的消息。
餘燃說他跟陳虎剛交代完談戀愛這事工作室那邊就收到了一個匿名賬号發來的照片。
照片裡拍到的是江祁在門口将餘燃摟在懷裡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