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内,并未拉緊的窗簾洩出絲絲縷縷的月光。
站在床前的江祁低垂着頭,一隻腿屈膝跪在床上,強硬的擠進面前人的腿間。
江祁隐在陰影的裡的半張臉模糊着看不正真切,卻依稀可見他唇角含着的淺笑,雙手随意的把玩着一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繩子。
餘燃抿着唇,動了動被綁的嚴實的身體,肩膀在他的動作下撞擊在冰冷的牆面上,隐藏在衣料下的咬痕被撞得發着疼。
餘燃緊咬着牙,感受着身上落下的極具壓迫性的視線,仍是緊閉着嘴不肯先開口。
“哥哥,你還是不太聽話啊。”
江祁修長的指節上繞着兩圈繩子,指尖挑起餘燃的下巴強迫他看着自己。
餘燃擡眼與江祁對上視線,卻是倔着不肯開口,絲毫沒有服氣的意思。
江祁被他眼睛裡的毫不退縮的挑釁意味逗樂,低沉的笑聲羽毛似的掃過餘燃的耳尖。
身上傳來絲絲癢意,餘燃低頭去看,就見江祁的手上不知怎麼又多出了隻羽毛,正輕掃着從他的鎖骨一路往下滑。
餘燃瞳孔一縮,有些急切的往後縮了縮身子,想要逃離江祁的桎梏。
隻是他越急,身上的繩子便纏的越緊,眼見着江祁捏着羽毛的手即将劃到更為敏感的地方,餘燃一急,再也忍耐不住高聲喊了出來。
“江祁!不要!”
身體猛的一震,好似脫離在外的魂魄被人猛的塞回了體内。
餘燃猛的睜開了雙眼,入眼是江祁放大在自己眼前眸帶着擔心的臉。
“什麼不要?做噩夢了嗎?”
江祁伸手探了探餘燃額頭上的溫度,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又有些擔心的用手背擦去餘燃額上滲出的汗。
“怎麼出這麼多汗,吓到了嗎?”
餘燃有些遲鈍的眨了眨眼,意識逐漸回籠,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明,睡夢中發生的一切卻不像往常般變得模糊混沌,反而在他腦中愈發清晰。
擋開江祁還要在探他體溫的手,餘燃撐着身子靠牆坐了起來,卻是不太敢看江祁的眼睛。
“沒什麼,可能是昨天電影演的太好了,我太入戲了才噩夢裡被吓到了。”
江祁聞言卻是面色奇怪的看了餘燃一樣,也沒說信還是不信,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選擇留個餘燃獨處的空間,轉身先出了房間。
确認了江祁是真的離開了,餘燃雙手蓋住自己已經滾燙的雙頰,緊閉着唇咽下喉中尖叫,身子一滾将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太丢臉了!!!
餘燃将頭埋在被子裡無聲的呐喊着,不斷翻滾着身體試圖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抛出去。
可是他越是想忘,那一幕幕畫面卻如同烙印一般死死的刻在了自己腦子裡,折騰的餘燃累出了一身汗也沒能忘個一星半點。
餘燃頹廢的呈大字癱在床上,看着頭頂的天花闆,暗自磨牙在心裡咒罵着江祁。
都怪江祁昨天被他叫了句小名就開始莫名其妙的非要證明自己一點也不甜,最後兩人在沙發上鬧了半天,江祁才抽出了本他才看過的劇本要給餘燃展示一下他身為男人的魄力。
餘燃還沒見過江祁演戲的樣子,自然是果斷同意了,誰能想到他随便選的一段就是男主在審訊室裡審訊犯人的一幕。
在此之前,絲毫不知道自己能選出這麼個片段的餘燃已經被江祁磨着同意了配合他一起表演,盡管他内心對囚犯這個角色抗拒的不行,在江祁水汪汪寫着期待的眼神下還是拒絕不了。
硬着頭皮配合的餘燃隻能坐在椅子上裝作被反綁住了手,看着入了戲的後周身氣質驟變的江祁就那麼被勾去了魂。
害得他不僅昨晚被江祁笑話了一通,晚上又做了這麼個丢人的夢。
餘燃哀歎一聲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實在是不想起床面對那個害他心煩意亂的罪魁禍首了。
“阿燃,出來吃飯吧。”
江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餘燃應激性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看着扒在門框上探出個腦袋,目光探究看着自己的江祁,餘燃有些生硬的咽下一口口水。
“哈哈,這麼快啊。”
“那個,我先去洗漱,你先去吃吧。”
餘燃有些不自然的将半個身子遮在被子下,見江祁還是沒有要先走的意思,忙裝作被煩到的樣子擺手趕人。
被趕出房間的江祁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後頸,不太明白餘燃怎麼就是睡了個覺,醒來看見他就和看見鬼一樣。
早上送來的早餐已經被江祁整齊的擺在的桌上,甯姚昨晚在群裡通知了他們今天暫時休息一天便消失不見了,想來應該也是在等那兩方的處理結果。
想起這個,江祁拿出手機去看江薇薇的消息。
昨晚餘燃把江祁遇見貝子琳以及兩人說的話都盡數說給了江薇薇,好奇心切的江薇薇半夜實在睡不着就去找了貝子琳。
剛巧她去的時候貝子琳也沒睡,光是躲在房間裡哭,江薇薇這麼一看又連哄帶勸的哄來大半個小時,貝子琳才終于跟她說了事情經過。
當初楊蔓榮夫妻倆剛到錄制第一晚的别墅時,楊蔓榮便表現得特别特别喜歡貝子琳兩人,不僅拉着她們說了許久的話,還主動加了兩人的聯系方式說以後多聯系。
在當時的兩人看來被楊蔓榮這種老牌前輩欣賞是求都求不來的運氣,兩人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也沒想那麼多,加上許緻明是也隻是秉承着多個人脈多條路的心理。
誰能想從那天起楊蔓榮便時常出現在她們兩個身邊,主動和她們交談,有時許緻明就在旁邊看着,有時也會加入進來。
後來有機會,貝子琳總覺得許緻明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便和喬思雨說不要和楊蔓榮夫婦走那麼近了,當時喬思雨也隻當貝子琳是杞人憂天,自己想太多,為此還笑了她好久。
可是當許緻明的手真的伸到貝子琳身上時,喬思雨卻主動拉開的貝子琳将她牢牢的擋在了自己身後。
那時候貝子琳隻覺慌亂,害怕許緻明的報複,并沒有注意到喬思雨從那天開始便時常一個人對着手機發呆,情緒也不如以往那麼活潑,大多時候貝子琳都覺得她是在表演曾經那個活潑愛笑的自己。
貝子琳說,等她發現喬思雨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昨天看到那條熱搜時大腦一片空白,想起楊蔓榮夫婦主動接近她們的一幕幕都覺得分外不對勁。
為什麼這麼多比她們紅,比她們咖位大的都沒收到這兩位的關注,為什麼隻有她們是特殊的,貝子琳不敢細想,也害怕去想。
她當時去找了喬思雨,說她不相信這個照片是真的,說她不相信喬思雨是這樣的人,可是喬思雨什麼都沒說,甚至到了經紀人面前也隻是道歉,沒有一點要為自己辯解的樣子。
江薇薇的消息到這戛然而止,江祁猜測或許是貝子琳說完這些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情緒控制不住又爆發了一次,江薇薇許是又安慰她去了。
江祁閉上眼,仰頭用力按了按眉心,突然有些煩躁,不知是為了這兩個無辜的女孩,還是為了曾經那個和她們一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腰間多了一雙手臂将他牢牢圈緊,江祁沒有睜眼,側身将臉埋進來人懷裡,依賴的吸取着他身上的溫度。
看着明顯情緒低落了下來的江祁,餘燃沒有詢問緣由,隻是将人攬進輕拍着他的背,等着他緩過勁來主動告訴自己。
江祁在餘燃懷裡埋了好一陣,才戀戀不舍的擡起了頭,看着餘燃的臉有些委屈,像是在尋求安慰。
看的餘燃當即就心軟的一塌糊塗,捧着江祁的臉,對着他因為委屈撅起的唇連親了好幾下。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我去教訓他。”
“這麼霸氣啊。”
江祁被餘燃哄小孩似的語氣逗笑了,歪頭在他掌心蹭了蹭,故意問:“教訓誰都可以嗎?”
“那當然。”
餘燃被江祁蹭的心頭發癢,突然體會到了古代那些昏君為什麼會為了寵妃荒廢朝政了,若他是那立于頂端的君王,對上江祁這麼個哪哪都和自己心意的美人,怕是早就會淪落到個滅國的結局。
餘燃正出神的想着,腰上突然多出了一雙溫熱的手。
江祁下巴抵在餘燃的小腹上,像是被忽略久了,一雙桃花眼像是在譴責着他的三心二意。
餘燃感覺自己現在頭上要是有血條的話,怕是已經被江祁這個最終Boss打成負數了。
掐了把身上人的臉,餘燃歎口氣叫江祁不要賣關子了,有話就趕緊說。
江祁撇撇嘴,被餘燃掐了倒也不惱,狀似随意的開口道:“那我讨厭顧修齊,你要怎麼收拾他。”
餘燃聽了先是一愣,而後面上閃過一絲緊張與厭棄。
“他又騷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