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看向黎非的眼神有些難以言喻:“你還需要我陪?”
“當然需要了。”黎非笑吟吟道,“現在基地放假期間本來就沒什麼人,之前老吳說我隔壁要來人的時候還挺高興,終于有點活人氣息來讓我吸一吸了。”
“什麼話。”吳經理嘴角一抽,“怎麼我就不在基地裡,我是死的?”
“那不重要。”黎非道,“總之我平時也就一個人,江江你就陪陪我一起呗。”
江影好奇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家?”
黎非笑道:“基地就是我家。好吧說實話,我父母走得早,我家就我一個人,沒什麼回去的必要。”
江影頓了頓:“抱歉。”
“沒事,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黎非看着江影,“所以江江今晚要和我一起打遊戲嗎?就玩逆命征途。”
江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我之前沒玩過,回去後我先過一下新手教程。”
一旁的吳經理無奈扶額,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操心道:“江醫生,你和他玩的時候注意點時間,别玩太久。我不住在A棟,這小子平時就麻煩你多監督監督。”
“好,我知道的。”江影道,“吳經理放心。”
吃完飯後,他們一同回了基地。
黎非和江影一道上了二樓,眼看着江影即将走進他的房間,黎非多看了他兩眼,剛想收回視線進自己的房間,卻見這個時候江影忽然回過頭來,朝着他歪了歪頭。
“黎非,過來一下。”他說。
黎非微微一怔,随即笑眯眯地跟了過去:“怎麼啦,江江希望我手把手教你?”
江影已經學會了對他着經常不着調的話免疫,暫時沒理會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的黎非,而是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找東西。
過了一會兒,江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回頭一看黎非還在在門口那,便對他說:“過來坐。”
黎非倒還聽話地走了過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擡頭看着江影坐到他的對面,又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
“這個瓷瓶裡面的藥膏早上和晚上在你的手上各塗抹按摩一次。”江影給他介紹,“膏藥貼是出去打比賽的時候每天貼一張,二十四小時換一次。你先用着,用完了再和我要。”
黎非挑了挑眉,好奇地拿出白色瓷瓶稍稍嗅聞,一股藥香味瞬間盈滿鼻腔,恍惚間倒是有些像江影身上那若有似無的清香味。
他将瓷瓶放了回去,又看了看一旁放得整整齊齊的膏藥貼:“沒有藥品說明書?”
“沒有。”江影淡聲道,“因為這個藥是我配制的,膏藥貼也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擔心沒有經過市場檢測會出問題,可以不用。”
“怎麼會,我當然相信江江。”黎非笑道,“剛才在路上我就找老吳看過一眼你的簡曆,十三歲就進了C市科大的少年班,而後出國碩博連讀,也有手術經驗,履曆豐富。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你來我們這挺屈才。”
江影平靜道:“個人選擇而已,算不上屈才。”
“也是。”黎非想了想,忽然笑着朝江影伸出自己的兩隻手,“我平時不太會按摩,要不江江用你的藥膏給我做個示範?”
江影垂下眼看着黎非伸過來的手,氣息微沉。
“行。”
江影幹脆起身去洗了個手,再回來時打開瓷瓶,将裡頭雪白的藥膏塗了滿手,便細緻地開始給黎非按摩塗抹。
黎非的手骨節分明,瑩白如玉,摸上去時還帶着對方暖洋洋的體溫。
江影眼眸微斂,随口道:“這些藥膏隻是最基礎的東西,更具體的我明天給你的身體全部檢查一下,再看看嚴不嚴重,需不需要配其他藥。如果你想延長你的職業生涯,塗藥的事情就不能偷懶,也别嫌麻煩。”
長燃戰隊不愧是豪門戰隊,基地内的健康管理中心各種基礎醫療設備基本都配備齊全,每一場比賽也都會有隊醫跟隊,以便及時解決問題。
而且除了江影這一位主隊醫之外,還有一名心理醫生,兩名實習隊醫,三位負責選手安全、體能等方面的生活指導員一同形成一個七人規模的小團隊。
“是。”黎非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一定乖乖地聽醫囑——嘶,好疼。”
江影瞥了他一眼,繼續給他按摩:“疼的話說明你的手勞損很嚴重,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我知道。”黎非笑道,“之前李醫生就跟我說過很多。放心吧,我現在是個什麼狀态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江影随口應了一聲,也不說話了,專心給他按摩。
黎非也不說話了,反而專注地看着這位正在給他手部按摩的年輕醫生。
這位年輕的醫生眉眼清隽,此時微微抿唇的模樣看上去疏離冷淡,不好接觸,但正在給自己按摩的手指修長有力,按得他現在兩隻手都又疼又辣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