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我不否認,但你若是從了我,日後我當然對你有求必應,比那些神呀佛哪可靈驗得多!”
普定心中極其憤懑:“你竟把自己與神佛相論,簡直是對神佛的亵渎!”
“那……你的佛祖可有護佑過你?今夜也就不會遭受我給你的磨難。”裴堯光眼眸定定地盯着他,生怕錯漏一絲他細微的神情。
普定沒有說話,心中隻覺這短短的一刻如同度日如年。
他這一舉堪比上刀山下火海般令人難受、作嘔。
安父大勢已不如從前,如今隻能仰仗安貴妃了,可是方才裴堯光那樣一提,到底容易連累安貴妃,看來隻能靠他自己了。
“我若不從,你又将如何?”
“你可以試試,我有多種方法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裴堯光似笑非笑,宛如一個嗜血的魔鬼。
“這些事講究你情我願,貧僧于大人而言,并不能給大人帶來一個美好的體驗,何不尋一個心甘情願之人?”
顯然他平日對旁人也不少如此行徑。
“和尚你話太多了!本督想找誰就找誰!”
他雙眸一閉,顯然不滿:“還不快點!趁我還耐着性子。”裴堯光晃了晃腿示意他趕緊。
窗外的月色比平常更加的清冷,仿佛透着無盡的哀憐。
他見普定無動于衷,突然起身從櫃子裡掏出一條九節鞭,那上面布滿微細的鐵針,隻要一紮到人的肌膚裡必會皮開肉綻,紅流四濺。
“和尚,再問你一遍,你願意還是不願?”
“如此,不如直接殺了我。”
“冥頑不靈!”裴堯光雙眸透着冷意,他擡手狠狠一揮,皮鞭抽打在他薄削的脊背上。
劈啪,劈啪……
室内響起震耳欲聾的抽打聲。
一遍,兩遍……
那帶刺的九節鞭就像一條詭谲的毒蛇,張開獠牙,一頓撕咬。
鑽心蝕骨般得疼,疼得他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那種感覺,就像被剝皮了一般。
就連滿口皓齒都快要被震得脫落。
痛到極點,甚至感覺不到疼了,隻有火辣辣地難受,身體好似不再屬于自己。
滿室彌漫着馥郁的血腥氣,将他嘴裡的腥甜蓋住。
幾番折磨下來,普定的僧衣已經四分五裂,滿身血痕累累,像是一條條紅色的小蚯蚓,密密麻麻遍布周身。
“來人!”
一下人走了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将他的傷口務必清理好,用最好的藥為他療愈。”
他要等他傷好了之後,再對他一番折辱。
普定因吃痛奄奄一息:“你大可不必,一劍殺了我就好,反正我這命也是賤命一條。”
裴堯光一把摁住他的後腦,面無表情道:“你越想死,我就越不讓你死。”
話落,他兩指用力摁住他的唇瓣,在他的唇角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我怎麼舍得殺你?哈哈哈……”
他咧嘴一笑,神情邪魅狂捐。
下人扶攙扶着普定走了出去,裴陽堯突然擡眸,死死盯着屋頂。
他早就發現有人在上面了!
下一瞬,他躍至屋頂,可那黑衣人速度太快,他追了一會竟然跟丢未能追上。
他竟然能在他手中逃脫。
漆黑的夜空一望無際,隻剩下裴堯光那孤零零的身影伫立在寒風中。
七殺門。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敕語站在焚心的身後,一臉癡癡地望着他。
“我方才想通了,公子要我做的事,我答意。”
“為何突然想明白?焚心,你早就該聽公子的話。”敕語軟聲細語地說着,指尖摩挲着發梢。
焚心至始至終,便是想着殺了裴堯光。
殺了那狗太監再殺了那狗皇帝!
但時機尚未成熟,他隻能韬光養晦,如若脫離組織,那他的計劃,他的目的,就永遠也實現不了。
敕語道:“公子還說,隻要你順從于他,那我以後任憑你差遣。”
敕語本是公子的貼身心腹,公子知曉敕語愛慕焚心已久,便借此機會讓他留在焚心的身邊。
“公子真是費心了,還送我一個幫手?”
還是給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你跟着我可比跟着公子累多了,我可不像公子那樣對你好。”
敕語道:“隻要能跟着你,無論多少風雨,我都願意與你共同面對。”
清冷的月色落于焚心的眉眼,沒有一絲溫情。
“你這又是何苦!”焚心拂袖,轉身走進了屋子。
敕語看着焚心高大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心中隻覺離他越近,她總有一天能暖化他的心,他總有一天會正眼多瞧她一眼。
她願意等,也等得起!無論結果如何她都無怨無悔。
焚心躺下床,看着床的裡側,突然想起那夜,普定就躺在那處。
他不由得臉一紅,那種感覺很怪,有點讓人心亂神迷。
那是他第一次經曆,自然有些不習慣。
别胡思亂想了,他暗自道。
睡吧,焚心在心中自言自語。
深夜,眼前一片朦胧,一個和尚模樣的人在他面前,舉止很是親密,他推開了他,可是那和尚卻又奮不顧身地攬住他的腰身。
【小白,小白……】
他緩緩伸手,拇指指腹在他的唇瓣上反複摩挲。
舌尖不經意地觸碰到他粗粝的指腹,焚心隻覺軟綿潮濕。
焚心的臉粉撲粉撲的,和尚緩緩朝他靠近,鼻尖輕觸他的臉頰,眼看雙唇快要覆上,四周白茫驟現,他蓦地睜開雙眼。
滿頭盡是細密的汗水,他喟然歎息,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