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見狀将自己蓋的那床被子覆于他大腿處:“抱歉,是我大意了。”
“無礙。”普定閉上眼睑,将腦袋騰空。
半響,隻聽小白淡聲道:“你很冷吧?這裡都凍得青紫了。”
下一瞬,被一股熱氣萦繞,普定身軀一僵,四肢不知該朝哪放才好。
隻見小白正側着腦袋,一口一口哈着熱氣……
普定周身有如過電一般,整張臉脹得通紅,就像那猴子屁/ 股一樣。
全身血液都彙集在了一處。
他竟然……似乎當下也隻有這一種方式取暖了!
“無妨,現在好多了。”普定嗓音暗啞,好不容易從喉間發出聲音。
小白頓住,嘴角一撇,喃喃道:“你以為我想這樣,還不是看你凍得可憐!放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待小白将銀針一一取下,普定總算長長地松了口氣,頓時身輕如燕。
“在過些時日,你就會有……有男子該有的反應了。”
普定唇角微微上揚。
這是他在遭裴堯光摧殘後,鮮少才有的笑容。
就偷着樂吧!也不知道你這和尚是真的清心寡欲,還是因為有隐疾才……
他突然湊近,聳了聳鼻:“小白,要不你也沐浴下?”
小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幾日未沐浴,身子隐有一絲酸臭,他撓了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哦,好吧。”
“我也是去浴堂嗎?”
“沒錯,這樣方便你。”
眨眼之間,小白就沒了蹤影。
許久,普定見小白還沒有回來,心中起疑,拄着拐杖進入浴堂内。
他不敢出聲,就怕裡頭生了什麼變故。
環顧四周、水面和地上皆無人影,他大起膽小聲喚道:“小白,小白……”
普定突然急上心頭,焦急萬分,不好!難道他出事了?
他走到浴池前,蹲下去仔細眺望一眼水面,突然一隻纖長的手臂伸了出來,将他一把拽入水中。
“噗通——”,水花四濺。
小白腦袋探出水面,仰頭大笑:“吓到你了吧!哈哈……”
“你你...怎敢如此胡鬧!這可是佛寺,怎能這般戲弄于我?”
“戲弄你又怎麼了?犯戒了麼?”
普定支支吾吾:“我才換的僧服,現在又得重新換一件了。”
“反正你們和尚的僧服那麼多,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我……本就有腿傷,你還要欺負人!”普定帶着埋怨的口氣。
小白捋着肩上的一撮青絲:“我是閑着無聊,所以就逗你玩玩了。”他突然靠近,嗓音暗啞,“我每日精心照顧你,逗你一下又怎麼了?”
夜色下,一道清輝落在普定的眉眼上,眉目是一片空淨明淡。
夜色中的他比日間更顯嬌柔之姿,骨相也是十分柔和。
“和尚,你可曾有過心悅之人?”小白突然破天荒地問出這個問題。
普定愣了愣,啞然道:“并無。”
“那你此生,最在意的人可是誰?”
他睫羽下垂,眉心透着郁色,音調破碎:“有,在我年幼時,與一個玩伴玩蛐蛐,他還把他最心愛的蛐蛐送給了我……”
小白頓時身軀一僵,瞳孔裡染上一抹绯色,他暗自道:懷生哥哥,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那隻蛐蛐竟然能讓你……
可惜,當下他無法與普定相認,再次想到這點,小白心頭一陣惆怅。
普定瞧他一副哀愁之色:“你怎麼了?”
他擡眸淺笑:“沒什麼,沒想到你會連一隻蛐蛐都記得那麼清楚!”
“雖然那是一隻蛐蛐,可是對于年幼的他來說,是他的心愛之物啊!”
一股暖流淌進小白的心窩,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重情重義之人。
他激動地一把抱住普定。
普定一下慌了神:“你你……怎麼了?”
“突然覺得你這人還挺不錯。”小白有點哽咽。
身體的溫熱正緩緩傳遞。
半響,普定清晰地感受一股熱意緩緩滲透,向周身蔓延開來,心口是一片潮濕悶熱,臉頰也變得紅彤彤的。
他一把将小白推開:“還是注意下,兩個大男人這樣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小白沒有接話,氣氛有些尴尬。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小白蓦地鑽入水中,普定将僧衣褪下,朝外道:“誰?”
一個僧人猝不及防地闖入:“阿彌陀佛,原來師兄這麼晚了還在沐浴。”他聽到浴堂有些動靜,以為有老鼠就走了進來。
“那就不打攪師兄了。”他雙手合十退出。
待那僧人一走,小白從水中探出腦袋,三千青絲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水花亂濺。
普定被淋了一臉。
他靜靜地盯着小白,隻覺他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他那柔和清雅的側顔,唇角張合間,一排純白貝齒若隐若現,宛如初冬雪花。
翠眉紅霞冰肌玉骨,媚而不俗,恰到好處。
“怎麼了?”小白一臉茫然。
普定輕咳一聲:“趕緊走吧,别等會又來了人!”
話落,他跨出浴池,僧服已被水浸透,緊緊服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清瘦高大的軀幹,臀線流暢,微微後翹,步行時微微浮動,圓潤而又□□。
小白那嶙峋的喉結不經意地滾動,他輕拍下自己的臉蛋,很快收回心神,迅速離開了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