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情郎去了。”鹿野拍開他的手，把衣服穿好。

聞人雲山脫口而出：“見小和尚了?他在什麼地方？”

“什麼小和尚，他根本不在這裡。”鹿野歎口氣，很真誠很坦白：“我的神識會出竅，但不能久留在外，這一招是我被困的一百多年練成的，無聊了就跑出去看看。”他忽然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剛剛跑出去，看到了什麼？”

“什麼？”

“有些東西，隻有神識才能看得清。我發現他們這個鎮子，好似是個什麼卦象，你找個山頭，站上去看看？”他神秘兮兮地說：“說不定有驚喜呢。”

聞人雲山沒有貿然相信他的話，他隻是問他：“你的骨頭，斷過？”

鹿野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話，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反正這附近有異常，他總會知道。至于自己的骨頭，他反問：“摸出來的？”

“乍然看好像沒什麼不對勁，但細細摸一下就會發現，你的關節是不是，有問題？”

鹿野把腿往他面前一伸：“給你研究研究？”

聞人雲山捏住他的腿，撕開他才穿好的褲子，一手握住他的膝蓋，他斷言：“斷過，或者，縮骨？”他仔細打量他的身形，雖然覺得他是少年形态，不算高大，但身材卻很勻稱，看不出縮骨的迹象。

“疼疼疼。”鹿野想掙紮，但根本動不了一點，隻能去扒他的胳膊：“我這也是肉做得，會痛，你勁兒也太大了！”

“你的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聞人雲山松開他的腿，又問他：“你找仙師，究竟想幹什麼？”

“找到仙師，你就會知道了。”

“貧道很明确的告訴你，就算貧道肯幫你，你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知道了，我難道這點準備沒有嗎？”鹿野伸手拽他：“老道，過來，躺下。”

“不奉陪。”

“我給你講故事啊，你過來。”

“貧道是什麼三歲小兒嗎？”

鹿野見他要走，幹脆坐起來抱住他的腰：“絕對是你想知道的！”

最終，聞人雲山靠在他的床頭，催促他：“說啊。”

“不知道說什麼了，你躺下。”

聞人雲山被他拽的心煩，但還是躺下了。鹿野往他身邊靠了靠，跟他說：“你知道我體内有幾道封印嗎？”

“幾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四道，也可能五道。”鹿野惋惜：“就是因為這些封印，我才是如今這個樣子。”

“為什麼封印你？”

“當然是為了保命。”

“為了保命，為何還要露角？”

“因為這個封不住，如果沒有斷過，應該是可以封住的，因為斷掉了，後來要長出來，就封不住。”

“為什麼會斷？”

“落難了呀，被人砍掉了。”

鹿野說得雲淡風輕，聞人雲山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我找仙師，是想真的向他打聽一個地方。”鹿野側身抱住聞人雲山的手臂：“你認為仙師是個絕情的人嗎？”

“為何這麼問？”

“了解一下啊，我覺得他不是，他不應該是。”

聞人雲山卻告訴他：“不一定。”

鹿野默默良久，最終隻是說：“好吧。”

聞人雲山卻問：“什麼地方？”

鹿野思索良久，告訴他：“《通天帛書》的仙山記中提及的天虞山。”

“那隻是傳說，為何要找一個虛幻的地方？”

“是呀，為什麼要找一個虛幻的地方呢？但是我就是想找到這裡。”

聞人雲山試探地詢問：“你的主人在這裡？”

“不在，我的主人他在一個非常寒冷的地方。”鹿野說着，身體蜷縮起來，将頭埋進聞人雲山的胳膊，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就像那晚火光在他臉上映成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