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天，”愛加震驚了，“這種颠倒黑白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呢，有生之年也輪到你先搶我台詞了？

辛萊沒忍住笑了一下，“你也知道假話都是你在說啊。”

愛加憋了半天，最後隻能吐出一個“草”，半開了窗戶通風，無語道：“我又不是故意去找查特尼的，但沒有這袋寶石，我們哪有辦法光明正大進曼尼銀行。”

“所以你還是一開始就在騙我喽。”辛萊也開了些窗，抖了抖煙灰。

愛加靠着另一側窗戶，皺着眉看向辛萊，“我又哪裡騙你了？”

“你說的啊，你有錢，”辛萊叼着煙，斜眼看着愛加，“說奧伯放在曼尼銀行的遺産你還沒去取，呵，連人家大門都不敢光明正大進，你要怎麼取那筆錢？”

愛加沉默不語，眼眸往下瞟，辛萊不屑地移開目光，“或者需要我敷衍地幫你說幾句貼心話嗎？比如——”

“奧伯留的遺産本來就不屬于你。”

愛加一勾手猛地朝辛萊臉上砸去，辛萊輕飄飄出手，格擋出他的出拳，簡簡單單别開到一旁。

看到愛加緊握拳頭，青筋暴起的模樣，辛萊捏着煙俯身過去，拇指撥了下愛加死死咬住的下唇，把煙嘴湊到他嘴邊，“冷靜點。”

愛加的眼神克制着憤怒，淩厲地掃向他，輕蔑地瞪過去，辛萊的舌尖頂了頂後槽牙，也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一下。

“說真的，你這幅模樣比較賞心悅目，比你嬉皮笑臉騙人的時候順眼得多。”

愛加咬過煙，抽了一口，指尖夾着松開到邊上，舌尖頂住湊近辛萊，緩慢地噴到他臉上，嘲諷地說：“滿意了？”

“特麼的，”辛萊擰着眉毛，伸手揮開煙霧，厭惡道，“我不抽二手煙。”

愛加夾着煙靠回到椅背上，懶洋洋地放松肩膀，“明着合作不要，非得逼得兩個人都不痛快，辛萊，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愛多管閑事。”

“所以現在可以聊聊了？”辛萊不在乎這點挑釁，他隻想知道愛加到底想做什麼。

愛加撇開腦袋，轉向窗戶那側，“去希爾那吧，省得我給你說完一遍，還得再給她重複一遍。”

辛萊盯了愛加的後腦勺好半天，才轉過頭啟動發動機。

希爾給的地址在布萊克鎮，車子在偏僻的道路上繞了幾圈，才進入黑市，停在一個廢棄水庫邊上。

“就這麼不要了？”愛加一邊往外搬東西，一邊問。

辛萊正在處理指紋，“算算時間，科馬爾子爵的死亡早該被發現了，隻要對莫爾斯村稍加詢問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輛車可是親衛軍最大的線索。”

車子沉入水庫時，愛加還頗為不舍地吹了聲口哨，辛萊手裡提着一個包，冷漠地拽起蹲在水庫邊的愛加，“少點表演，這裡沒有觀衆，我們該趕路了。”

夜幕降臨，這座小型城鎮的輪廓在霓虹燈下若隐若現，混亂和肮髒是唯一的底色，到處都是死狗一樣的人類或類人倚靠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上，嘈雜激烈的争吵和厮打在大街小巷屢見不鮮，可能隻有酒吧裡扭動身軀的男男女女才能感受到真正醉生夢死的快樂。

“你确定她住在這裡嗎？”愛加小心躲避着地上腐臭的斷肢殘骸，萬分不理解，“她現在不是安吉兒嗎？安吉兒能住在這種地方？”

辛萊伸手把愛加扯到身後，一枚流彈正好打在剛才愛加站的地方，辛萊拿出槍上膛，靠着牆壁，聽了幾秒，迅速探頭出去，兩槍點射掉後面拿槍互相掃射的兩個人。

愛加啧啧稱贊，“身手不錯，不減當年啊，我好像有點懂了，你們雇傭兵在這裡簡直如魚得水啊。”

辛萊沒收起槍，隻是示意愛加跟上，“看着點周圍，你就一條命。”

愛加笑眯眯道：“這不就是我雇傭你的意義所在嘛。”

辛萊“呵”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嘲道：“我可是連定金都沒收到。”

“哎呀，放心吧，”愛加一點也不煩惱地慵懶道，“定金會有的，尾款也會有的，我人就在你手上，大不了你撕票嘛。”

辛萊“嘁”道：“你這種貨有什麼值得我撕票的。”

“是嗎？”愛加無所謂地一攤手，“那你拿去當洩欲對象也行，或者你躺平我出力，我都可以，反正橫豎你都不虧。”

“神經病。”辛萊一貫懶得和他搭這種話。

兩人繞了好一會兒，終于走到一座不高的建築前。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