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來希望!你帶來笑語!”
歌聲的贊美到達了高潮,笑容出現在每個人臉上,辛萊仿佛也感受到了那暖洋洋的情緒,像是填滿了什麼,踏實又安定。
簡直像是那個詞語——幸福
其實雇傭兵們哪有什麼信仰和希望,每次任務都是生死搏殺,死亡的恐懼時時刻刻籠罩在他們頭上,可他們不怕這個,他們用恐懼換取金錢和财富。
而現在,他們感受到了更快樂的朋友和相擁,音樂和舞蹈仿佛褪去了他們身上的冷酷和硝煙,讓他們重新展露最淳樸的笑顔。
辛萊喜歡這個,他格外地喜歡這個。
他過去總是一個人,一個人做任務,一個人封閉着内心,他以為他和孤獨相處得不錯,但其實他是想要那些的。
想要那些朋友,想要那些感情,想要那些聯系。
就像他允許了愛加做自己的情人。
他開始允許别人走進自己的内心了。
愛加還在彈着音樂,辛萊簡直要再一次懷疑自己被勾引了。
或者這同樣是愛加的一個模樣,吸引着辛萊。
他也喜歡這些嗎?他也喜歡這樣的鄉村小調,喜歡人們圍在一起歡聲笑語地舞蹈和相聚嗎?
辛萊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加的内心,但愛加在熱烈的音樂中,擡起頭朝他看,朝他快樂地笑起來。
辛萊忍不住回以他一個笑容。
算了,就算是被勾引他也認了。
他就是喜歡這個。
或許我該需要一支小隊了。
辛萊這麼想着,又想到那天愛加在遺址區、在雪山下的石碑旁跟他說的那些話。
那樣重的秘密,那樣的雇傭,絕不是辛萊一個人能完成的。
我需要幫手,我需要隊伍。
我需要完成愛加的雇傭。
辛萊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送别愛加他們時,愛加像他們第一次分别時一樣,走在最後。
他看着自己,紅色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些許不舍的情緒。
是一個足夠擁抱的距離,他們貼得很緊,愛加捧着辛萊的側臉,一點點摸着,下巴蹭了蹭,像是在尋求什麼一樣。
“還記得我教過你的嗎?和情人告别時要怎麼做?”
辛萊同樣捧着愛加的臉龐,他閉上了眼睛,嘴唇貼過去,主動吻了愛加,愛加也很快回應,将這個告别吻不斷地拉長。
像很溫情似的,他們明明已經荒唐好幾天了,卻還是這麼認真又專注地吻着,纏綿極了,仿佛雙方都在訴說着依依不舍。
麥克維卡瞧見了,怼了怼齊格德勒,“辛萊可沒有這麼溫吞地吻過我,三皇子有嗎?”
齊格德勒咂了咂滋味,不懂麥克維卡為什麼能這麼事不關己地談論這件事,但還是回想了一下。
“有的,愛加總是會把吻變得很甜蜜。”
“但......”
齊格德勒瞧見辛萊的手心放在愛加的腰間了,那一瞬間愛加似乎往後躲了一下,然後才熱情地貼近過去。
于是齊格德勒有點好笑地搖搖頭了。
“你懂的,”齊格德勒朝麥克維卡聳聳肩,“他和我戀愛時,總是很主動。”
于是麥克維卡也揶揄地挑了眉了。
“我還是那句話,”希爾在貝拉耳邊說,“他倆就是有情況。”
這個久得有些過了的吻終于結束了,愛加貼心地為辛萊抹了抹嘴唇,其實辛萊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吻這麼久,似乎是愛加對他們的距離出了錯。
他在談每一任男友、每一位情人時,都是帶着目的的,需要對方為自己所用,他會把自己的情感挑挑揀揀地僞裝好,放進他們的關系裡,假裝這是真實的。
但在辛萊這裡,他好像有點拿不準了,拿不準要拿多少情感進來。
而且他好像還一不小心混進了些微朋友的信任了。
情感加信任就會變成真心。
這可不是能随意動的東西。
愛加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但他一向不會服輸,這是他這個身份的人從不會做的事情,他不會告訴自己事情超出了掌控,不應該繼續逞強。
于是愛加站在原地,就在這個距離上,仔仔細細妥帖地幫辛萊整理好衣襟,然後才笑着退開。
“那我們下次見啦——”
他是想說“雇傭兵”的,但辛萊那雙淺藍色的眼眸正認真注視着他,愛加一不小心就念了他的名字。
“辛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