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雇主和雇傭兵啊。
“笑什麼呢?”愛加的手臂不經意間靠在辛萊的胳膊上,西裝的面料輕輕擦過,一絲微溫傳遞過來。
“感覺你很專業。”
辛萊的眼裡帶上了點笑意,仿佛星光短暫劃過淺藍色的海底。
愛加輕微移動少許,兩人細微的呼吸聲在寂靜的閣樓裡分外明顯。
一點溫涼擦過辛萊的臉龐,愛加動作輕緩地撫上辛萊的側臉,無聲的,辛萊的眼睑動了一下,沒有因為愛加的動作挪開。
他同樣沉沉地看進愛加眼睛,試圖讓赤紅瞳孔停駐在視野中央,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落盡眼底。
氛圍像頭頂的星空,緩慢地聚攏,疏落卻明澈。
愛加靠了過來。
極軟的薄唇貼上了辛萊的嘴角,呼吸落進了耳中,清晰可聞。
辛萊很慢地回應過去,淺藍色的眼眸輕閉着,他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沒接過這樣的吻。
很輕柔,很和緩。
連星空都在安靜。
淺淺觸碰的吻變深了,辛萊無意識摟過愛加的腦後,側身探入愛加的口中,放松又無自覺地試探,在點點纏繞的聲音裡,心跳得不自然地快。
他說不上來。
不知過了多久,口腔都微微發酸了,愛加輕吻在辛萊嘴角,睜開眼睛看着他。
他似乎看了好一會兒,辛萊也在看他,手指從他的眼尾一路撫上黑發的末梢,再到他的下颌和耳後,摸着愛加的輪廓。
深藍的夜幕投進這扇天窗,無聲地凝望着他們,星辰悄然投映其上,閣樓寂靜裡是無言的動心。
似乎是沉默的,愛加很輕地出聲。
“你要不要......”
他停頓了一下,眼眸低了一點,但又擡起來看着辛萊。
“做我的情人?”
像一聲極輕的悶響,抖落在辛萊的心上。
辛萊輕輕動了動嘴角,“我不接這樣的雇傭。”
“這不是雇傭,”愛加皺了下眉,“這是......”
愛加思索了片刻,沒能找出合适的詞語,偏過頭親了親辛萊的指尖。
“今天是個很特别的夜晚不是嗎?”
愛加又露出那樣的笑容了,完美的,薄唇翹起的弧度都是那麼誘人,猩紅的眼眸更是專注地注視着辛萊。
“我不想和你錯過。”
辛萊忘了自己是怎麼到愛加的房間的,隻知道他們滾在那張大床上,愛加胳膊撐在他兩邊,壓在他身上,熱吻着他,掌心貼着薄薄的襯衫,用力捏揉着,充滿了侵略和征服欲。
極富技巧性的,辛萊受不了這樣的撩撥,翻身将愛加壓在身下,低着頭,沉沉地看着他。
愛加捧着辛萊的下巴,仰頭吻過,“有人上過你嗎?”
辛萊笑了下:“你想上我?”
“有錢能使鬼推磨,”愛加舔了下殷紅的薄唇,“我有這個榮幸嗎?”
愛加柔軟的黑發從辛萊的指縫間滑落,辛萊的手指壓在愛加最上方的領口上,“我說了,我不接這樣的雇傭。”
“真的不接嗎?”愛加偏過頭,咬住自己襯衫胸前的口袋,“還是隻不接我的雇傭?”
一枚金燦燦的金币被愛加咬了出來,就那麼咬在他的齒間,仰頭看着自己。
愛加的眼睛在笑,他在自信,他總是自信。
辛萊拒絕不了的。
他拒絕不了帝國的三皇子、神子,被拘在他的身下,咬住一枚金币,說要買他的第一次。
微涼的金币貼了貼辛萊的側臉,一路劃過他滾動吞咽的喉結,愛加擡着腰,咬着這枚金币,放進了辛萊胸前的口袋裡。
“還接嗎?”愛加咬住辛萊顫動的喉結,“我的雇傭兵?”
瘋狂的夜晚,應該這麼形容,愛加的腰力比辛萊想象得好,要命的是他總是知道辛萊顫抖的片刻還遠不到極限。
“叫我的名字,辛萊。”
碾過那個點的時候,愛加總是這麼說,他撫摸着辛萊胸口小小的傷疤,上次任務留下的,剛剛愈合,一次又一次撥過敏感的新肉,嫩芽似的讓辛萊攥緊了掌心,又被愛加強行掰開,扣在頭頂。
“我們應該玩點刺激的,”愛加抱着他的腰這麼說,“溫情的做.愛不适合你,不合适我們。”
酒紅色的領帶勒緊了脖頸,将身下一塊綁縛起來,一點點的移動都能帶起疼痛,黑曜石被咬進了辛萊的嘴中,是愛加一直佩戴的那塊,牙關接觸着教會的信物,那是辛萊最不能觸碰的禁忌。
像祭品。
像一件獻給神子的祭品。
鋒利的尖刀造型古怪,貼着辛萊的胸口、脖頸,像冰冷的蛇一樣爬過全身,走過每一處讓辛萊頭皮發麻的脆弱,死亡危險的本能預感讓他的血管瘋狂奔湧,彈跳起來警醒愛加的笑容不能信任。
辛萊很少在床上交出主動權,更沒有徹底地把連同性命和感官在内的一切交給另一個人。
這是不值得信任的。
可正是因為這份不能信任,才讓刺激的交歡達到了巅峰,一切的感官在倒錯地叫嚣,連同親吻都仿佛是僞裝成陷阱的甜蜜。
我不該答應他的。
悶哼的喘息間,掙紮的顫抖間,辛萊在甚少的不清醒中想到。
愛加吻着辛萊後背上黑色猙獰的狼首,指尖連同腰間同時帶給辛萊新一輪的刺激,晃動着錯亂他的認知與欲望,和低低的笑聲響起在辛萊耳邊。
可他是愛加啊。
辛萊沉溺前的最後一秒想。
誰能拒絕愛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