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并不想去别的什麼地方。
能這輩子安安穩穩看着雇傭兵大樓,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看到辛萊遲疑着沒能回答,愛加頓時了然,深深地歎了口氣。
“辛萊,”愛加拉住他的手,“這幾天留下來吧。”
辛萊愣了一下,看着愛加握住自己掌心。
“留下來玩幾天,”愛加沖他笑笑,“就是單純地玩幾天。”
“别怕,我雇傭你。”
“你應該看看,”愛加摸着辛萊的手心,“除了雇傭兵以外的其他可能。”
“可能有人忘了給你選擇。”
“不是所謂金錢和名利的選擇,”愛加的紅色眼睛彎了下眼角,“是讓你放松和快樂的選擇。”
好奢侈的詞語。
和“玩耍”一樣,都是刺目得讓辛萊無法直視的詞語。
金燦燦的像陽光。
太溫暖又惬意了。
有時候辛萊會用金币來欺騙自己,這同樣是金燦燦的。
但終究是不同的。
就和愛加說的一樣,他們在皇宮裡玩耍了幾天。
确實是玩耍。
大膽到讓辛萊心跳不已。
他們偷偷登上城堡邊緣的鐘樓,旁邊是教堂,愛加在錯誤的時間裡敲響了鐘,驚得主教們以為自己錯過了每日的禱告,笑得愛加扒着牆磚直不起腰。
愛加拽着他溜進了廚房,這裡正在準備下午茶的甜點,愛加嘀嘀咕咕找出做餅幹的配方,辛萊在一旁無奈地揉面團。
愛加非要自己拿刀切形狀,最後做出來的餅幹歪歪扭扭的,但愛加還是吃得很開心,覺得自己很天才,并把焦糊的兩塊塞進辛萊嘴裡。
餅幹很脆,辛萊一點點咀嚼,感覺很新奇。
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做食物,不是野外生存的那種應急食物,而是可以稱得上美食的食物。
愛加甚至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條船,就擺在皇宮的湖裡,他套了一件花枝招展的紅外套,站在桅杆的頂端,迎風而立,衣擺飄揚。
辛萊握着船舵,微風鼓起風帆,船行進着,激起層層水花,在湖面上劃出一道道流暢的弧線。
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愛加坐在上方笑着,很潇灑,很嚣張,很無所畏懼。
他們躺在綠草地上,抱着滾作一團,辛萊第一次聽到自己這樣的笑聲,大笑的聲音,那麼年輕,那麼自由。
他們在海瑟薇城堡裡亂竄,赤膊在最高的地方荒唐地做.愛,當帝國的無良狗仔,蹲在一塊切一個小橙子,偷看大人物們虛與委蛇。
愛加拉着辛萊去跳舞,那是一個純粹年輕人的舞會,辛萊不會跳舞,他的第一支舞是愛加教他的。
他們在金碧輝煌的舞池裡跳舞,跳到筋疲力盡,瘋狂又快樂地玩了一整天,最後又爬上了那個安靜的閣樓。
躺在星光下,他們碰了下酒瓶子,最後他們接吻,在随便某個地方做.愛。
那是辛萊第一次想要親吻某個人,第一次他的眼裡全是某個人,心神的一牽一動都是因為他。
他誘惑到我了,辛萊閉上眼睛想。
也可能不是誘惑。
“辛萊,你看看我。”
愛加那麼摸着辛萊的眼睛,辛萊睜開眼睛看他,看愛加的眼睛。
“我一直覺得你的眼睛很好看,”愛加親吻他的眼睛,“像雪山。”
“你上次說我的眼睛像藍鸢尾。”辛萊輕聲說,他吻着愛加的嘴唇。
“那就讓藍鸢尾開滿雪山吧,”愛加說,“讓我看到它們的時候就想起你。”
這種感覺是誘惑嗎?
辛萊在沉入那雙眼眸時想,辛萊不知道,他沒體驗過這種感情。
他隻是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愛加時,那個意外又充滿算計的初吻。
帶着新鮮感的觸碰,誰都無法自控的靠近,是隻有愛加才會帶給他的感覺。
這是什麼呢?
愛加吻着辛萊的耳朵,他低聲說:“辛萊,你不一樣,你很特别。”
“我什麼特别?”辛萊朝他笑了笑。
“你是我遇到的另一種可能。”愛加這麼說,辛萊沒法理解,他碰了碰愛加的眼睛。
辛萊不知道該不該用特别這個詞語形容愛加。
因為愛加已經足夠特别了。
他有着帝國獨一無二的身份,辛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這些身份影響。
應該是有的,但不隻是這些。
辛萊不知道,他隻是放縱自己沉溺在和愛加的歡愛中。
“辛萊,我想要你做我的情人。”愛加又說了一次。
辛萊心裡動了動,從貪歡中掙出點清明,吻了吻愛加的眼睛。
“不行。”
“為什麼呢?”愛加小聲問。
“你喜歡我嗎?”辛萊問。
“是啊,”愛加說,“我喜歡你。”
辛萊笑:“那就不行了。”
“我們雇傭兵是不能談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