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和他們一起走的,但他中了彈,那時辛萊已經開始下令所有人捏碎身份芯片了。
辛萊沒有帶他離開,而是取下了他的雇傭兵芯片,廢掉了所有身份信息,徹底捏碎在掌心。
希爾在為他包紮,特納同樣别眼,劉利安爆發了力氣,拽住辛萊的手腕,他知道他們要離開賭場區,為剩下的雇傭兵吸引火力。
他是那樣的哀求辛萊。
“隊長,讓我和你們一起走——”
辛萊抽開了他的手,那麼心狠,産生不了一點動搖,面不改色地拜托其他雇傭兵招呼好劉利安,最後看了他一眼,帶着希爾和特納離開了。
貝拉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是失魂落魄的。
她癱坐在劉利安身邊,劉利安看向她身後,隻有兩個小隊成員,同樣受了重傷,是貝拉強行把他們背回來的。
“麥克維卡......”劉利安的聲音相當沙啞,看到貝拉猛地顫了一下。
“麥克維卡......”貝拉從沒有那麼發顫,“隊長他......”
貝拉幾乎不叫麥克維卡隊長,但她控制不住地說了好幾遍,“隊長、隊長他沖進去了,他說......”
耳機裡,麥克維卡似乎很無奈地笑了笑。
“是嗎?看來我們是出不去了。”
“之前總讓你們給我墊背,”麥克維卡輕松道,“我這個隊長也該為你們做點什麼了。”
“貝拉,”麥克維卡最後說,“要把他們帶出去。”
貝拉埋首在膝間,淚水不斷湧出,哭聲壓在掌心。
“我把他們帶出來了啊!隊長!我們活下來了,但為什麼死掉的是你啊!為什麼啊!”
“你不是最擅長活下來了嗎!你不是最心狠無情了嗎!你不是每次都拿我們墊背嗎!”
“為什麼......為什麼......”
貝拉掩面痛哭,壓抑又痛苦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為什麼這次沖進去的是你......為什麼是你替我們去死......”
“隊長......你又丢下我們......”
她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劉利安,“希爾呢?辛萊呢!他們人呢!”
劉利安隻覺得眼皮發疼發重,他張了張嘴,聲音很難聽。
“他們走了......”
“走?”貝拉一懵,劇烈的暈眩感讓她一陣支撐不住,說出的話都在抖,“什麼走?他們、他們也......”
“他們去吸引剩下的火力了,”劉利安感到鼻梁發酸,“我的隊長也把我丢下了......”
“不、不......”貝拉喃喃着。
他們在醫療帳篷裡待了好幾天,直到賭場區安靜下來,圍剿他們的公司和武者都安靜下來。
仿佛一瞬間被整個世界丢棄了。
貝拉默然站在原雇傭兵大樓的位置,劉利安像辛萊一樣,抽出了一根煙,蹲在地上,缥缈的白煙散開一片。
“劉利安,我們該怎麼辦。”
劉利安習慣性去摸耳後的芯片,但這次他什麼都沒摸到。
他不再是雇傭兵了。
他也聯系不上辛萊他們了。
“我不想就這麼算了,”劉利安把煙用鞋尖碾滅,“我要讓卡斯諾賭場回來。”
他說到做到。
他拾起了掮客的老本行,快速得到第一筆初始資金,開了一家小小的賭場。
劉利安帶着貝拉他們,用沉默的面目安靜地混迹在賭場區。
老格林知道他們開了一家賭場,但他正忙着幫助艾克萘汀進入,推動各大公司徹底洗牌,默許了賭場的開辦。
他清楚,這是他們活下去的根基,一旦摧毀這最後的念想,窮兇極惡的雇傭兵真的會跟他搏最後一次命。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辛萊和特納,但如果隻想要他一個人的命,賭上剩下所有人的性命還是做得到的。
可讓老格林沒想到的是,劉利安撿回了畢切德公司和瑪希公司,公開了雇傭兵的技術,把雇傭兵芯片和針劑投入市場,甚至威脅到自己頭上。
劉利安有着商人的頭腦和賭徒的心态,貝拉則是最雷厲風行的執行者,身後還有一幫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極其兇殘迅猛地吞噬底層黑.幫,用幾場意外事故套下數個公司,然後抓緊機會搖身一變,洗白上岸。
最後笑吟吟地在談判桌上與幾大公司會面。
即使不久前他們正在和公司浴血搏殺。
烈日炎炎的天氣裡,老格林隻覺得徹骨寒冷,劉利安的随性笑容讓人不寒而栗,而他身後冰冷的貝拉更讓人相信她會毫不猶豫開槍殺人。
好在後面劉利安不再出現,自稱不喜這些買賣事,更願意待在自家賭場玩,加上克洛賭場越發紅火,更是将卡斯諾越做越大,把公司相關的業務全權交給貝拉。
貝拉一刻不停地擴大公司,絲毫不松懈,沒有給虎視眈眈的其他公司留下任何破綻。
直到今天。
貝拉握緊拳頭,聽着辛萊的安排。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為了今天。
當年你們整個賭場區圍堵我們雇傭兵。
那麼現在,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