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決定物質是科學前沿的唯一真理,粒子的存在依靠的是概率和躍遷,也就是說,當下被虛無包圍的我們,如果不是大腦的意識相信我們是存在的,下一刻緊密黏連的粒子就會當場分崩離析......”
課堂上的老師正在講課,愛加聽得無聊,如果不是奧伯堅持,他甚至不想來接受傳統學校教育,這根本沒有自學的效率高。
下課後,查特尼走到愛加身邊,小聲說:“殿下,這門課的小組作業我們一起做吧。”
“都說了好幾遍了,”愛加無奈,“在學校裡不要叫我殿下。”
查特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可是您是神子,這裡是教會和皇家辦的聯合學校,連老師都稱呼您為神子,我......”
“停!”愛加才不理會這些,“反正你要是再叫我殿下,小組作業你就自己找人做吧。”
查特尼妥協了:“好吧,愛加。”
愛加很高興,笑眯眯地揉了把查特尼的腦袋,然後開始琢磨小組作業做什麼。
這門課是《基因與意識》,涵蓋了基因編程和意識理論,由教會的大主教講授,算是比較艱深的一門課。
小組作業是自由課題,但愛加一向喜歡别出心裁,他看着同樣在沉思的查特尼,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個好點子。
“我知道做什麼了!”愛加興奮得跳起來,“我們來研究愛德華血脈的基因構成與馴獸的意識影響吧!”
查特尼目瞪口呆:“不、不行吧,這不是愛德華家族的秘密嗎?這種東西不能随便研究吧......”
“有什麼不能的!”愛加拉上他就去找其他同學,自信滿滿,“我既是愛德華又是神子,我說能研究就能研究!”
但找了一大圈下來,竟然沒人敢接這個小組作業,要麼是怕自己知曉秘密後被愛德華滅口,要麼是覺得這種課題匪夷所思,根本無法研究。
最後愛加隻找到兩個人願意加入他們。
查特尼小心翼翼詢問:“你們為什麼想要研究這個課題?”
柴洛夫冬讪笑着搓搓手:“其他人的課題我都問過了,太簡單了,根本沒有挑戰的價值。”
讓娜則高冷回答:“我的理想就是進入遺址區的考古隊,事關愛德華家族的秘密,我怎麼可能錯過。”
愛加非常高興地拍了闆。
“那我們小組就此成立了!”
結果課題才做到一半,就被叫停了。
埃索倫大教堂,愛加立在漆黑的祭壇身後,一身純白長袍,黑曜石挂在胸口,在彩色的玻璃窗中閃爍。
愛加肅穆地依次點過十字,手勢莊重凝練,翻開面前厚重的教典。
他開始誦讀,教堂的穹頂之下,隻餘下愛加的聲音,來自神子的布道讓長椅上的教徒紛紛閉眼垂首,靜靜聆聽教誨與啟示,在神聖的光柱下仿佛經曆了一場身心靈的洗滌。
布道結束,愛加沉默地快步走着,沒有搭理周圍行禮的牧師祭司,一直走進最深處的教皇起居室,狠狠地甩上門,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裡,惡狠狠地瞪着老教皇。
“黑曜石裡裝了定位!你監視我!”
老教皇沒被愛加氣勢洶洶的質問打敗,而是笑眯眯地給愛加倒了一杯茶,和平常一樣拿出茶點擺在托盤裡,放在愛加面前。
愛加“哼”了一聲,手很誠實地去取碟子裡的茶酥。
不得不說,教皇這裡的東西就是比較好吃。
“别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麼,”愛加毫不心虛地邊吃邊說,“一個課題作業,把你們吓得立刻給我辦洗禮,還在聖物上裝定位和監控。”
愛加嘲諷滿滿:“堂堂教會也能幹出這種事情,渎神渎到自家神子身上,說出去都不知道誰是邪教徒。”
老教皇笑了笑,溫和問道:“怎麼會想到做這個課題?”
“怎麼,不能做啊?”愛加反問。
“當然可以,”老教皇撫了撫胡須,“很有趣的課題,有什麼發現嗎?”
“哼,發現可多了,”愛加翹起腿,挑釁地看向老教皇,“不然怎麼能把你們吓成那樣?”
老教皇也拿了一杯茶,仿佛他們隻是在随意地聊天。
“基因這個方向,以前也有人做過。”
“愛德華七世?”愛加知道自己的曾祖父做過不少研究。
老教皇輕輕颔首,“知道曆史上的精神瘟疫嗎?”
“當然,”作為神子,愛加的曆史必須很好,“人類陷入虛無主義思潮,開始隻是大面積抑郁症,最後影響到大腦病變。”
“當時的人類對意識的研究尚淺,不知道意識和情緒互相接觸影響,大腦病變迅速傳染,爆發了精神瘟疫。”
“人類不得不開始神經手術,切斷了人類之間的情感鍊接,建立了嚴格的情緒壁壘,并永久編輯進人類的基因。”
“所以,”愛加聳聳肩,“據說在很久以前,愛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