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家具這事兒不着急,提前打好了也得有地兒放不是。
如今最該着急的是修繕和換梁,說到換梁夫夫倆還沒頭緒呢。
隻知道木頭被白蟻蛀了得換,至于該怎麼換,換成什麼樣的,有什麼講究那是一概不知。
正好下午要去找老師傅打家具,順道問問,實在不行隻能再麻煩苗二爺了。
洗完漱套上青綠春衫路溪整個人都清醒了,這件春衫是路過湖州時買的。
當時路過見這顔色很喜歡便多瞧了兩眼,沒想到常新偷摸回去買了,路溪嘴上說了兩句心裡還是歡喜的。穿得很愛惜,這都個把月了還跟新的似的。
每次穿上都要照好一會兒。
常新見他喜歡便想着再買兩件,現在穿衣限制不如從前多,以前他們這種泥腿子穿春衫是要被笑的。
如今,隻要不跟那位的一樣就可以,他就算獵十頭老虎也置辦不起那樣一身行頭。
家中銀兩都由路溪管,這半年想要錢買衣裳是不可能的,買了院子和田再加上修繕打家具,還有租房剩下的可不多。
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上山打獵,打獵也得上官府報備,也不知道當今聖上是如何想出這些複雜麻煩的東西的。
不報備就是偷獵,偷獵就打闆子關牢房還得罰銀子。
丢了芝麻還丢西瓜。
主要是丢人。
常新開始思考去碼頭扛大包的可能,離雙溪鎮最近的碼頭駕車去都得兩三天,路上的花銷都比掙得多,不值當。
一來一回太折騰掙,再說這會兒正是翻修院子的關鍵時候,他若走了家中事務都落在路溪肩上,那怎麼得了。
思及此,常新無比慶幸自己是個獵戶,不然别說帶路溪一路跑到南方了,怕是連鎮子都出不去。
路溪最近看着有肉了,面色紅潤連眉間的孕痣都鮮豔了許多,常新半點兒不謙虛,覺得自己把夫郎養得可好了。
路溪整理好衣裝,見常新癡癡的盯着自己有些害臊,催促到:“快走吧,一會兒遲了。”
常新被喚回神,目光不但沒收斂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路溪,從上至下。配上他那吊兒郎當的笑活像那街邊的混子。
直接給路溪看惱了,雖然知道他是故意擺出這副樣子卻還是很不舒服,狠狠瞪他一眼,道:“不許這樣,我不喜歡。”
“诶?不帥嗎?”
路溪一臉嫌棄:“哪裡帥了?從哪兒學的?”
常新摸着下巴道:“說書先生說這叫邪魅狂狷。”
“……”
“沒你平時一半風流倜傥,别瞎學。”也不知道當初那個能說會道,看着十分精明的夫君哪去了。現在這個怎麼憨憨的?
忽然想到了什麼,路溪點着他的心口:“還有,以後去茶樓聽書别聽一半就走了,起碼把那一節聽完吧?”
常新聽了瘋狂搖頭:“不,我急着回家。”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瞎學,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他差點嫁給一家老賴。
路溪有些情緒上頭,他就是不想看見常新這樣。
常新見他眼淚都在打轉了頓時手足無措,頭發是剛梳好的不敢揉,臉蛋剛抹了香膏不敢捏。
最後他的手落在路溪白軟厚實的耳垂上輕捏:“對不起夫郎,我再也不學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路溪偏頭不去看他,常新的手也被他順勢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