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不忙别的,先拿出針給常新挑刺。
有些地方已經發紅了,路溪看得直皺眉。
手上繭子厚,用力挑破時還能聽見聲音,細細的繡花針都彎起一點弧度。
路溪拿濕帕子擦去他手上的血珠:“好了,過兩天就能好。”
紮了那麼多還是疼的,常新的手都有點握不上。
路溪把菌子鋪在簸箕上曬,闆栗就倒在廊下。
常新已經在淘米煮飯了。
今兒不打算吃菌子,家裡的雞都要留着下蛋,沒甚好肉配不如曬幹等年節的時候再拿出來。
園子裡茄子正嫩着,這些天燥得很,直接和豇豆一起煮素湯好入口,再弄個生辣子蘸水不至于嘴裡沒味兒。
常新如今嘗到素菜的好了,煮了放涼湯都是甜的,最愛吃裹滿蘸水的茄子。菜吃完了再來一碗素湯。
特别是收菜那幾天,玉米豇豆煮一鍋,還有放鹽煮的花生都好吃得很。
以前常新吃不上這些,如今路溪讓他吃個夠。
煮好湯菜舀在湯盆裡冷着,飯煮好了端下來悶着。
等菜涼的時間兩人就去田裡看。
九月中山間都是打谷的聲音,如今周邊光秃秃的隻剩枯黃的稻樁。隻剩他家和秦家還是綠油油的。
這幾日子陸陸續續有人來翻地,種些蔥蒜,蘿蔔、茼蒿、油菜。
在椋州冬天是不愁綠葉菜吃的,但路溪還是想積些酸菜多點口味。
“收了麥子咱們也種些蘿蔔,還能做酸蘿蔔吃。”想到那味道路溪有些饞。
常新愛吃酸辣的這時提議:“腌的時候放些辣子。”
路溪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愛吃辣,明明之前跟他口味差不多啊。
睨他一眼道:“忘放了放蘿蔔也忘不了你的辣椒。”
常新嘿嘿笑道:“溪哥兒疼我。”
“膩膩歪歪的。”路溪推他,“不疼你疼誰。”
常新聽着他後面那句話喜得跟什麼似的,勾着人的手指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繞着麥田走了一圈,沒什麼問題便回去了。
湯菜涼了,白米飯也是正好入口的溫度。
生辣椒剁碎,加鹽醬油蔥蒜一勺湯拌開就成了好吃的蘸水。
天氣轉涼太陽不再曬得皮子疼,路溪也願意跟他親近了。
常新給他擦洗幹淨抱着人滿足的閉上眼。
滿打滿算快有兩月沒幹那事兒了,夜裡涼快路溪也憋狠了常新一撩撥就折騰得狠了些,早晨沒起得來。
等常新看完地回來才醒,腰酸腿軟的坐起來都費勁。
“溪哥兒我給你煮了紅棗粥。”常新把他抱起來靠在床頭,拿着勺子喂。
瓷勺舀進褐色泛着甜的粥裡,吹兩口氣還要在嘴皮子上試試燙不燙了才喂給他。
路溪看他這樣白了他一眼,“這麼喂粥沒涼我先餓死了。”
常新诶了聲:“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又呸了兩下,“我這不是怕燙着你麼。”
路溪沒答,隻說:“快點兒。”
常新趕緊挖了一勺上面的,露出委屈的表情:“溪哥兒越來越霸道了。”
“就霸道,怎麼着?”
常新看他那眯眼揚下巴模樣笑着說:“溪哥兒當家做主當然是霸道點兒好。”小貓兒似的。
喂着吃完一碗粥又使喚常新給他揉腰捏腿,常新這手藝也是練出來了給路溪舒服得直哼哼。
這常新怎麼受得了,手上開始不老實的四處惹火。
......
等路溪徹底從床上下來日頭都偏西了。
常新笑容裡帶着讨好給他夾了好多菜,“還溫着溪哥兒多吃點兒。”
路溪翹腳踢在他小腿上,常新不敢怒也不敢言。
“溪哥兒别氣了。”
路溪看着他:“那以後這事兒聽我的。”
這可不行。
常新不說話氣得路溪哼了聲。
一天就這麼浪費了,第二天一醒來就開始忙活。
玉米扒了脫粒留一部分做種,剩下的都磨成玉米面。
家裡就有石磨,小是小了些不用跑去村子裡麻煩。
忙活好幾天幾百斤玉米全都磨成粉,當天路溪煮了一鍋摻了玉米面的飯。
鍋蓋掀開,米香混着清淡的玉米想勾得人發饞,有些沒徹底碾碎的顆粒煮得面面的,有些糙,但和沾滿油脂的菜葉包着一同送進嘴裡卻正好。
“好吃。”常新端着碗連刨了兩口,這種口味還是頭回吃呢。
路溪看他吃得香心裡高興:“好吃就多吃點兒。”
常新扒着飯點頭,“你也多吃點兒。”一個夏天過去又清減幾分,這個秋冬得養點兒膘才行。
路溪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自己也知道太瘦了不行,可他胃口本就不大也不輕易長肉,愁也沒用。
隻看冬月閑時能不能好好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