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常新一直在琢磨怎麼育苗，那麼大片山不能隻種兩百棵桃樹啊。

今天常新應該就回來了，路溪取下一條挂在檐下的魚幹，準備用豆豉炒個臘魚。

收稻之前撈了好幾百條魚，大部分買了，留了百來條自家吃。

沒地方養，全做成魚幹臘魚。

魚幹剛泡上就聽見常新敲門，邊敲邊喊。

路溪小跑着：“來了來了。”

看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就知道他是連夜趕回來的，都沒空收拾自己。

“熱不熱？桌上有薄荷水。”路溪接過他手裡的缰繩，讓他去歇着，自己去拴馬。

這天熱得，追風也呼哧呼哧的出氣。

讓它站在水池邊，給澆了一桶涼水。給馬舒服得，噓律律直叫喚。

路溪被甩了一臉水，嫌棄的拍它一巴掌，把它拴好回到水池邊洗手洗臉。

起身就見常新光着身子朝這邊來，這是要沖身子了。

路溪甩甩手給他讓位子，“水涼得很，别沖太久。”

“好。”

剛煮上飯常松筠又該吃了，常新用長布子裹住頭發說：“我去喂。”

路溪将柴火折斷塞進爐子裡道：“去吧。乳果沒剩幾個，明兒去摘些，吃完這茬也該斷了。”

“好。”

這個夏天過得很慢，想沒有秋天似的，一下就入了冬。

穿上厚實的棉襖過年，常松筠模樣新奇的捏着胸前的穗子。

“爹爹，嗯嗯。”

“嗯嗯，穗子。”路溪給他穿上小鞋，抱他下地。

常松筠落地搖晃兩下站穩，仰頭看着路溪露出兩顆小米牙：“素嘟？”

路溪笑着捏他小臉，“是，小松真聰明，爹爹先去做法你慢慢過來啊。”

常松筠九個月就會喊爹爹了，當時路溪和常新躺在床上聽他喊：“爹爹，餓。”的時候還以為幻聽了。

沒想到真是兒子開口說話了，喜得夫夫倆點燈逗他，想聽他再叫一聲。根本不記得兒子喊餓。

最後常松筠哭得天崩地裂兩人才給熱乳果。

常松筠邁着小腿，走得慢，但穩。

路上遇到元宵還跟它說了好一會兒話，“咪咪，咪咪喵。”

常新拖着柴進屋聽見他在那咪咪喵喵的覺得好笑：“跟元宵說話呢？”

常松筠糯糯的嗯了聲，又說：“探，弟弟。”

十月姚磬生了個小哥兒，秦家喜得麟兒大擺酒席，姚磬娘家都來了。

姚磬兩個哥哥逮着秦茂說教，若是他不好好對自家小弟，就算他當了官，他們都要打上門去。

常新上前将他抱起，常松筠坐在他爹臂彎裡重複：“弟弟。”

“弟弟去外婆家了，看不了。”

“嗯～嗯——”常松筠抱着他的脖子彈腿，不樂意了。

常新一手抓住他的腳，笑道：“嗯嗯啥，小豬似的。”

“嗚嗚.....”常松筠假哭。

可惜常新不上他的當了，把他放在兒椅上：“吃飯咯。”

常松筠立馬不鬧了，乖乖坐等吃飯。

常松筠一歲多點就愛吃辣，筷子沾點兒帶辣味兒的汁子他能品半天。

路溪給他的小木碗裡舀了一勺白飯，一碗有肉沫的蛋羹全倒給他。

常松筠捧着木碗吸氣：“香香呀。”

路溪笑道：“知道香啦？還去不去找弟弟？”

常松筠沖他伸手搖頭，表示自己不去了。

路溪笑着把勺給他，急不可耐的舀起一勺飯，還知道吹冷了才吃呢。

姚磬兒子都不會說話，常松筠鬧着要去找弟弟是想蹭乳果吃。

他六七個月的時候就開始斷了，沒想到他這麼惦記。

元宵節過完，陳家幾兄弟就上門來問什麼時候開始幹活了。

家裡兩畝地賃給苗風雲了，他得幹完地裡的活兒才上來幫忙。

常新讓他們坐下說：“明天我去把樹苗拉回來，你們先把坑挖了。隔一丈挖個二尺半的坑，樹苗一拉回來直接種。”

“之前陳二說想跟我幹。”

陳二提起心聽着。

常新：“估計要等山全種上桃樹才能帶着你們，你們幾兄弟可以買一個桃園，精心照料結果了我帶着一塊兒賣。”

陳二急到：“那我們幫你種桃。”他們家租都租不起，更别說買了。哪怕村裡到處都是，扔着沒人打理。

常新更嚴肅了些：“我可不保證你們能掙錢。”

陳二：“沒事兒常哥，你幹個啥願意帶着我們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