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了抹濺在上額頭的血,理了理衣服,他宛如電視劇裡的英雄一般,獨自一人退出了包廂……
可他沒有注意到,此時,H國海文娛樂集團的明總正坐在角落,看向他離去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
耳朵上的藍牙耳機不斷傳來父親的脅迫聲。
“臭小子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結婚,你爺爺就要逼我給你找後媽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回國你必須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
“喂,喂,喂……”
明郵挂斷電話,将方才席安瀾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他挑了挑眉,對身邊人道:“這是你們酒吧的男模?”
身旁的男模點了點頭。
“什麼價?今晚我要他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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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瀾!這究竟是你第幾次給我捅婁子了?你還想不想在這裡混下去了?”
酒吧老闆怒氣沖沖地一把揪住席安瀾的衣領,雙眼瞪得滾圓,仿佛要将這個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人生吞活剝一般。
“是,你從開店起就一直跟着我,我對你夠意思了,每個月隻拿底薪我都沒說什麼。可你看看,你這次闖的禍有多大?”
老闆的聲音顫抖着,眼中滿是失望,“那可是涵文的李總,你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他!”
“對不起,責任我會承擔,錢我會賠,不需要店裡負責。”
席安瀾仍然咬牙維護着自己的尊嚴,可老闆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與無奈。
“你個窮光蛋,你拿什麼賠?難道又要去賣腎賣血嗎?”
席安瀾的臉頰微微泛紅,他剛從廁所隔間出來,身上還帶着酒氣,他就是這樣,即使喝醉了,也給人一種清醒的錯覺。
自從唯一的親人阿奶病逝後,他在這世上苟延殘喘了十年,每一天都活在貧窮的陰影之下。
永遠還不清的債務、無家可歸,随時準備席卷的饑餓與嚴寒,他早就已經來到了即将崩潰的邊緣。
這樣的日子有什麼盼頭?
從決定動手的那一刻起,席安瀾就沒想過這件事會善了。
酒吧老闆看着這個曾經讓自己心動、如今卻如此落魄的男人,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們之間的情分,早已被歲月和現實消磨得所剩無幾。
以前,他還能照顧照顧,必要時施以援手,現在,他根本惹不起李大亨背後的财閥。
李大亨的怒火,足以将他們所有人吞噬。
如今隻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救席安瀾一命。
“涵文要和H國海文娛樂集團的明總談生意,你應該知道吧?”
“明總今天就在我們店裡,我已經把明總安排在了黃金VIP包間。”
老闆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決絕,
“席安瀾,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解決完這次的事情,你就自己考慮離職吧。”
離職?!!
席安瀾心中閃過一絲苦笑。
不用那麼麻煩。
還不上債,還沒了工作,那群心狠手辣的債主不會放過他。
他也不用再回到那個陰暗潮濕,令人絕望的地下室了。
席安瀾打算喝完這最後一單就去跳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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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登場,席安瀾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衣服,步伐略帶緊張地踏入了酒吧内最為顯赫的包間。
一入門,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鎖定在沙發上那位男士身上。
事實上剛才在李大亨那個包間裡,他也第一眼注意到了這個男人。
盡管他坐在角落,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英俊非凡,氣質超群,身上那件西裝即便席安瀾這輩子傾盡所有也難以企及。
華國的人,一般都有錢到席安瀾難以想象的地步。
想必這便是老闆口中的海文娛樂集團的明總了。
席安瀾不敢與他對視,手中緊握着一瓶珍貴的82年拉菲,步履恭敬地走向男人,緩緩跪下。
“先生,請問我可以為您斟酒嗎?”
餘光中,他瞥見男人微微颔首,心中稍安,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紅酒杯。
然而,就在這時,一張粉紅色的紙張輕輕飄落在茶幾之上。
緊接着,一雙精緻的紅底皮鞋映入眼簾,那皮鞋的尖端輕輕抵上了席安瀾的臉龐,讓他瞬間感到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身前的人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這是一千萬,明天,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