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海邊傳來幾聲凄慘的海鷗聲,甚至聽到了陣陣海浪聲。
他想走了,永遠離開這個地方,他要去一個隻有他和阿奶的地方。
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那兩個字在屏幕中尤其明顯。
席安瀾露出一絲苦笑。
明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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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瀾!”
明郵喘着粗氣,當得知席安瀾坐上一輛出租車的那一刻,他立即驅車來到了這裡。
看着路邊裡那個仿佛流浪的小貓一樣的影子,明郵愣住了。
他心疼的走上前去。
“别怕,安瀾,朵朵一定會找到的。”
明郵從胸口拿出自己的方巾,又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席安瀾身上,他蹲下身體想要為席安瀾擦去眼淚,一雙手卻制止了他。
他聽到席安瀾用嘶啞又顫抖的聲音對他說:
“明總,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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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郵強行把席安瀾帶回了别墅。
通過這些天的私下調查,詢問了他的前老闆、同事,不難知道當年席安瀾經曆了什麼。
至親離世、辍學、打工、還債。
他目前知道的隻有這些,至于李雲那天到底對他說了什麼?明郵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自己沒留下來。
說不定留下來,他就能找到醫治席安瀾的藥方了。
可現在這病越發作越厲害,席安瀾居然已經鬧得要和他離婚了。
他想做什麼?抛下自己嗎?
明郵絕不允許,然而席安瀾的态度卻無比強烈。
他拿着當初的那張支票,黑卡,明郵給他買的衣服,他目前身上所有的錢,還有一張巨額欠條,毫無自尊跪在了明郵面前。
“做練習生這段時間花了不少錢,不過涵文會給我發工資,明總,後面不夠的我每個月打給你,可以嗎?”
明郵想都不想毫不猶豫拒絕,“不行。”
“地上涼,你感冒還沒完全好,起來。”
然而席安瀾卻犟得像一頭牛一樣,“明總,不關席朵朵的事,是我自己不想繼續了。”
“我……”話說一半,他别過頭去,快要掉出來的眼淚又被他收了回去。
“我明天會回我的小出租屋。”
“你敢!”明郵氣憤的蹲了下來,直視着他的眼睛。
“席安瀾,你以為我是誰?我是你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嗎?”
“不行,不可以。”
明郵抓起席安瀾的衣領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他将對方那顫抖到不行的身體死死抱在懷裡,感受着席安瀾臉上的那些水滴,他一步步将那些眼淚舔了個幹淨。
很鹹,鹹中帶着一絲絲苦味,可明郵沒有絲毫嫌棄。
他一把将與自己同樣體格的席安瀾抱起,一邊朝着卧室緩緩走去,一邊用極度隐忍的怒氣在席安瀾耳邊說:
“我們做吧,席安瀾。”
“再做幾次,你就離不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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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
席安瀾是被床頭上的短信鈴聲吵醒的。
他在床上昏過去了好幾次,因為把惹明郵生氣的原因,他對待自己格外要狠一些。
已經記不清明郵用了多少花樣讓他釋放了多少次了,到最後隻剩下一些清水,席安瀾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痕迹還十分明顯,床上還有一些沒有幹涸的不明水漬。
明郵睡得很死,席安瀾清楚因為前幾天都在陪自己的原因,他積壓了一大堆工作,他真的很累,卻從來沒在席安瀾面前提一句。
這時候提離婚,他的确有些自私了,席安瀾很内疚。
可當他拿起自己手機的時候,席安瀾原地愣住了。
[老朋友,我知道你剛剛去了雲邊,如果想救席朵朵的話,帶着20億K币到老地方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敢叫警察或者告訴你身邊那個人的話——]
[照片jpg.]
啪的一聲,席安瀾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氣憤、震驚、強烈壓下周身的顫抖之後,席安瀾的眼神慢慢變得冷漠,他的臉上不自覺抽搐,直到閃過一絲透骨的冷意。
他看了一眼床上累趴下的明郵,眼神露出最後一絲溫柔。
席安瀾附身親吻了明郵手指上的戒指,他将自己手裡的戒指取下,放在了床頭。
一千萬的支票沒有帶走,黑卡被放在了進門的玄關處,席安瀾唯一帶走的是工具箱裡一把剛好能藏于自己腰間的扳手。
再最後看一眼明郵。
一個孤獨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昏黃路燈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