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晚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沖進火鍋店。
廖望延落後衆人先去打了個電話,等進到包間,發現已然亂成一團。
他靠在門扉上看着衆人因為小白菜要不要下到辣鍋裡而吵架,看着老梁和FLY因為選不出喝青島還是雪花而大手一揮一樣一箱,看着CC用筷子戳着蝦滑思維飄向外太空,看着TAN和CHAO下路二人組偷偷摸摸把肉都調換到自己面前。
這樣才對,大家都不要難過。
廖望延直起身子對着屋内的幾人吹了個口哨:“想吃什麼點什麼,今晚全場都由老梁買單,吃飽了的去廁所摳嗓子眼吐完回來繼續吃。”
衆人高聲歡呼,隻有老梁心中暗藏功與名:其實是老闆請客。
等他落座,還在說話的衆人突然收了聲音。
廖望延挑眉,撈起身邊箱子裡的啤酒一瓶瓶起開分給衆人,自己打開一瓶也沒往杯子裡倒,提着瓶嘴笑着看向大家:“這不是咱們的第一頓飯,也不會是最後一頓。”
說完他仰頭幹了一整瓶,對大家搖搖空了的酒瓶後打了個嗝,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邊溢出的酒液。看着大家沒吱聲也沒動作,挑挑眉:“嘛呢?猴子表演還有人給扔鋼镚呢,我炫了一瓶大家夥連抿一口都沒有啊?”
老梁歎了口氣,将酒送進嘴沒說話。
FLY紅着眼撇嘴,用手摳着啤酒瓶上的酒标。
下路二人組對視一眼,舉起酒瓶隔空示意廖望延後仰頭幹了。
CC看着大家的樣子,抿抿嘴站起身,手掌扣着瓶口清了清嗓:“我兩年前從青訓爬上來,那時候你們之間已經很有默契了。開始的時候我總會在訓練以後大半夜躲在廚房裡哭,為啥不在卧室呢,因為我怕FLY聽見,我嫌丢人,所以我都是和FLY說餓了去廚房找點吃的,那時候他還說我胃口真好。”
“開始的時候我真不适應啊,我怕自己發揮不好,怕和你們磨合不來,怕網上的輿論說我不配在這個位置,然後我怕着怕着,就和你們一起拿了一個個勝場,一個個冠軍。我也不怕和你們說實話,我現在挺缺錢的,我媽得了大病,之前我的薪水幾乎都砸進醫院了,PNG給我的待遇是所有戰隊裡開價最高的,所以我簽了。我就想和你們說,這兩年的所有事不管大小都記在我腦子裡,如果以後有機會,我還想和你們拿冠軍。”
CC哽咽着說完,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被嗆到咳嗽。
推開FLY想替他順氣的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沖大家夥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跟你們在一塊打遊戲最高興了。”
FLY本來就要哭,聽完CC的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抽出兩張紙蓋在臉上仰着頭說:“幹嘛呀你,我說怎麼當初你天天喊着餓,當時我還想着要不要往咱倆卧室買點小零嘴,省得你天天往廚房跑,鬧了半天你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啊。草,幹嘛非搞得這麼煽情啊,我對外形象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
廖望延聽着他的話看向已經燒開了的鍋底,淡淡地回FLY:“總決賽前一晚你踢到桌子腿還哭了。”
FLY一把拿下放在臉上的餐巾紙,紅着眼睛瞪廖望延:“那是生理性眼淚!是控制不住的!你踢你也哭!”
其餘幾人都被逗笑,CC也坐回椅子裡拿着筷子往鍋裡下菜,邊夾邊說:“行了,跟你們說完心裡舒服多了,鍋都燒開半天了,再不下東西一會燒幹了,今天的目标咱們不是剛才說過了嗎。”
廖望延問:“什麼目标?”
衆人冷笑一聲,老梁大聲數着:“3、2、1!”
“啤酒白酒今天管夠,把你灌到跪地哀求!”包廂内除了廖望延的五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廖望延挑起劍眉:“就憑你們幾個?”
這話一出,收獲了五雙眼裡冒火的眼睛。
“1288一盤的嫩牛肉在誰那呢?給老子下辣鍋裡讓我墊墊底!”
“那個号稱什麼無公害有機綠色娃娃菜呢!不是好幾百一份嗎!給我下菌湯裡!吃完我就加健康buff!我要喝死他!”
“服務員!給我上十份小龍蝦,蒜香和麻辣雙拼!”
“廖望延!開酒!今天要麼我喝死你!要麼你喝死我!”
“服務員!拿兩瓶白的!我今天就不信了,你還能1v5!”
“……”
衆人撸起袖子就是幹,吃到最後幾乎沒人是清醒的。
老梁解開襯衣扣子,敞着懷摟着兩個啤酒瓶仰頭看天。
下路的CHAO和TAN摟在一起,CHAO摸摸TAN的臉,一臉憂愁地問:“德萊文如果帶彗星能行嗎?”
TAN點點頭回:“星媽确實可以出收集者。”
FLY和CC脫了衛衣光着膀子鬥舞,搖頭晃腦用啤酒瓶當麥克風唱rap。
廖望延就倚着椅背看他們。
其實他也已經不太清醒了,但總歸還是比他們好點,扶着椅子站起來後,廖望延一步三晃悠地去了前台結賬。
回包間後打電話叫來代駕,把老梁的襯衫扣子系上,幫FLY和CC穿上衣服,分開如膠似漆的CHAO和TAN,一套下來他後背直冒汗。
等折騰了一個半小時總算把所有醉鬼都送回房間,廖望延用盡最後的力氣沖了個澡,然後一頭栽向床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