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望延搖搖頭:“本來現在就是假期,讓他們好好睡吧,對着他們我也說不出什麼有緣再見的話。”
最後一個字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起來,按下免提鍵,HG經理的聲音從揚聲器中響起。
“Mesh,我到噜!”一個異常愉快的聲音吵到了老梁脆弱的内心。
“好,我馬上出來,稍等。”廖望延挂斷電話朝老梁擺了擺手機,“既然聽見了,那就送我一程吧。”
一臉烏雲密布的老梁極不情願地抓起行李箱把手:“你個沒良心的說走就走,一會等他們睡醒了讓我怎麼解釋。”
兩個人推着六個行李箱出了基地,HG經理一路小跑過來和老梁握了握手:“梁哥早上好啊。”
老梁冷哼一聲:“梁哥早上不好。不止早上不好,今天中午也不好下午也不好晚上也不好!”
HG經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嘿嘿,梁哥别不高興啊,以後Mesh來了我們HG,我肯定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天洗完澡我都給他剪腳趾甲的那種。”
廖望延立刻打斷:“不必了,我的腳趾頭有它自己的想法。”
老梁歎了口氣,跟着廖望延一起往SUV後座和後備箱裡放行李箱。
等東西全都裝上車關好車門後,HG經理看出老梁有話要和廖望延說,借口自己抽煙先一步上了車。
老梁沉默了幾秒,拍拍廖望延的肩頭:“雖然咱倆總是嗆聲,但四年的感情做不了假。你說得對,孩子在家呆久了也會想出去看看,我這的家永遠等你回來,我指的不是基地,而是我。”
廖望延這一刻心情也有些複雜。面對着FLY他們的時候,自己隻能裝作漫不經心不在乎,但歸根結底,誰能面對即将離開呆了四年的隊伍而無動于衷呢,隻是不想大家更難過罷了。
他垂眼看着地上的樹葉,金黃的葉子被昨夜的小雨澆得幹淨透亮,陽光從樹叢射下來,映得它泛着細碎的光。它輕輕貼在柏油路上,忽然一陣小風卷起,将它吹得幽幽飄起,又緩緩落下。
廖望延擡起眼看着老梁,張口欲發聲卻發現嗓子有些發緊,不得不清了清嗓才開口:“下次再見就是我把FLY打哭的時候了。”
老梁本來挺傷感的,一聽這話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廖望延又開口:“沒有NWG就沒有現在的Mesh,四年前的風把我吹向NWG,四年後的風隻是把我又吹向了令一條路。”
老梁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将廖望延送上副駕駛看着車子慢慢駛出他的視線。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扭頭往NWG基地走,再過一會就有幾個小夥子需要他用言語撫慰受傷的心。
副駕的廖望延看着窗外沒說話,身旁HG經理遞來一根煙。
他低頭将煙點燃,落下車窗,右手搭着窗框,聽HG經理邊說着給他的準備邊将他帶往HG。
下車推着行李箱往基地裡走的時候廖望延覺得這感覺還挺奇妙。
以往都是自己輕裝上陣開着車來這等人,突然一下子變成了推着行李箱往基地裡進,也不知道一會于琰會是什麼反應。
大約會是瞪着眼張着嘴,食指指着自己變成小結巴,話都說不清。
廖望延心裡設想着小聲樂出來,被身邊的經理聽見問他:“這麼高興?”
他回:“沒,就是猜了一下一會他們的反應,覺得有點好笑。”
HG的經理哈哈大笑推開門:“那就别想了,直接看看真實的反應吧。”
雙手推着行李箱進門,離廖望延五步遠的地方已經站了六個人,看見進來的是他,臉上的表情都很奇妙。
首當其沖的是邵乖,推搡着身邊的于琰指着廖望延:“我說什麼來着!讓你看不起我!老子的襪子終于不用自己洗了哈哈哈哈哈!”
Nap則是和左星水同頻看了看對方,眼中的驚訝無以言表。
鐘絡站在最邊上,本來還在低頭用手機打着字,聽見開門聲擡起頭,發現是廖望延時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又低下頭,隻是表情從平靜變成了微微蹙眉。
整個屋子裡最震驚的就是于琰,看見廖望延進門後叼着泡面叉子的嘴無意識松開,叉子掉到地上都忘了揀。
于琰内心閃過一萬條彈幕——
[現在是上午十點嗎?好像不是,應該是淩晨五點,因為我還在做夢。]
[我泡面叉子是不是掉地上了?算了管不了了。]
[所以站在我面前的真是老狗比廖望延?啊???]
[幻視這個毛病我得去挂眼科還是精神科?]
[我靠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好像是真的。]
[我靠是真的啊!!!!!!!!!!!!]
[邵乖的襪子真的很臭。]
[賭博害人。]
于琰嘴唇顫抖眼神飄忽,看着廖望延說不出話。
廖望延站在六個神情各異的人面前,挑了挑眉,偏頭微笑:“HG.Mesh,以後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