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挂過你這一次電話!”于琰在床上用力撲騰以示不滿。
将本就不甚平整的床硬是折騰成了狗窩,他才滿意的停下來,揉了揉起靜電的頭發不解問道:“原班人馬冠軍隊伍争取兩連冠對你來說沒吸引力?不管怎麼想,續約NWG都比轉來HG劃算吧?”
“首先,NWG的上單也轉會了,不然原班人馬二連冠當然非常有吸引力。其次,你對你們隊伍的認知可能不夠清晰,你們不是不強,是沒有更強的引導你們變強。”廖望延對他解釋。
“所以你隻是想說你最強是吧?”
“Bingo~”
于琰翻了個驚天白眼。
廖望延就這麼坦然地看着他:“至少現在,LPL的打野裡沒人打得過我。”
于琰當然知道。
他連續換了好幾個姿勢,最終決定将自己的頭埋進被子裡,悶聲開口:“我沒别的意思,你能來我很開心,誰會不希望自己成績好啊。”
說完這句他忽然陷入沉默,廖望延就這麼靜靜等着。
“我就是…就是怕鐘絡他會有很大壓力,畢竟他和你根本沒有可比性,我怕他心态調整不好。”
廖望延又猜到了。
能讓于琰這麼糾結,這麼不好開口的事,絕對不會是有關他自己的。
“我在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系之前就想問你了,你就沒覺得鐘絡的比賽心态和水準有問題嗎?”
大約是被子裡太悶,于琰還是決定将腦袋露出來,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解釋:“你以為我傻啊?我當然知道啊。但鐘絡真的很刻苦,這話我沒帶一點個人情緒,他永遠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rank最多的那個。訓練賽其實他表現并不差,隻是一到賽場上就容易失誤,我不是沒和他聊過,但是這種問題光聊沒用的,還得他自己克服。”
“今年年初他請假半個月,回來以後就這樣了,我問他他也總是含糊其辭,所以現在的比賽有一部分其實是我在指揮。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做指揮,我更希望能心無旁骛的打穿中路,指揮這種需要腦容量大的活一點都不适合我。”
“腦容量大的在這。”廖望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你别打岔,老子說正事呢。”于琰瞪了他一眼。
“其實我發現自己喜歡鐘絡,也是因為他這種對遊戲認真的态度。”
“有一次半夜,房間的空調突然不制冷,我就打算去拿瓶冰水,結果發現訓練室還亮着燈,我偷偷把門推開一條縫,發現是他還在裡面打排位。當時應該是五點鐘左右,天都蒙蒙亮了,他電腦旁邊放了好幾個空咖啡的塑料杯,我沒打擾他合上門就走了,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想,這人認真的時候還挺帥的。”
“嗤,我還總通宵rank呢,NWG除了FLY都通宵過,通完之後臉色蠟黃黑眼圈比眼睛還大,怎麼到你這就成了認真的樣子很迷人了?要照你這麼講,如果當初沒來HG而是被NWG選中了,你還有可能愛上我了呢。”廖望延一點沒給于琰留面子嘲諷道。
于琰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瓶朝他扔,因為沒怎麼使力所以廖望延輕輕松松就抓住了。
“什麼意思?砸我我也得說,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突然發現他認真的樣子有點小魅力,然後就覺得這應該是喜歡,這是哪來的道理?”
于琰惱羞成怒地朝他喊:“你個沒談過戀愛的懂個屁啊!”
“我沒談過還沒……”廖望延說到一半突然閉嘴。
“沒什麼?說啊!”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沒談過也知道好感和喜歡的區别。還有,你少朝我喊,要是聲高就有理的話村口大喇叭早能出書開講座了。”
于琰從小就說不過廖望延,小時候因為和廖望延争遊戲機被說哭,長大了還要因為談戀愛被他教育。
“反正你少教育我,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現在是在和你說鐘絡的問題,少扯我談戀愛。”于琰撅着屁股不看他,把腦袋埋進廖望延的枕頭悶聲說。
“這算什麼問題,誰牛逼誰上啊。你以為你們老闆是做慈善呢?花八位數簽我過來玩過家家?既然其他位置都不買偏偏買了我,那就證明你們這個現有打野位就是不行。”廖望延打着哈欠說。
于琰哼哼唧唧說不出個所以然,又不想在廖望延面前落下風,隻好故作高冷不說話,結果冷着冷着從人家床上睡着了。
椅子上的廖望延還等着新一輪的battle,結果battle沒等來,倒是等來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他直起身子走到床邊,彎腰看着于琰的臉。
于琰趴着将右臉貼在枕頭上沉沉睡着。他的皮膚雖然白但并不是毫無血色,而是紅潤健康一看就吃得好睡得香的顔色。
眉毛濃密且烏黑,此時閉上的雙眼在睜開的時候像個大杏仁,眸子又黑又亮,眼白處看不到一點紅血絲,睫毛長而密,看着人笑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眯起帶動眼角扯出小小的皺褶。
鼻子高挺,鼻頭圓潤鼻翼不寬,從側面看鼻骨是個極完美的弧度。嘴唇微微有些厚度整體卻并不大,唇色紅嫩,笑的時候咧開嘴角就能露出六顆牙齒。
就這麼微微彎腰看了半晌,過了好一會才動手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廖望延起身前用食指輕輕刮了下他的鼻子,小聲嘟囔——
“沒心沒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