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隊的打野不是還可以嗎?這幾天沒看比賽,出啥事了?】
【都是廢物,大撈比一禮拜之前皇子玩的和屎一樣,據說是家裡有事得請半個月假,就把二隊的小撈比提上來打了。】
【要是季後賽都進不去那可太丢人了吧,HG明年還不得全員重組?】
【那倒不至于吧,其他四個人表現其實挺好的,Weirdo、Shark、Mercury、Nap都挺有操作的,但是新打野确實不行。】
【别光說新打野,Clock也真一般好吧。】
鐘絡一邊愧疚于連續輸了好幾場比賽的隊友,一邊憂心于自己的母親,身邊還有父親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和妹妹無意識間冒出來的抱怨眼神。
半個月,他瘦了一大圈。
等到假期的最後一天,鐘絡找了個隻有自己和母親在的時間,無奈地說:“媽,我晚上就得走了,隊裡隻批了半個月的假,我不能繼續陪你了。”
她着看他:“我知道你這半個月也不好過,一天隻吃一頓飯,一問你就是不餓。現在我恢複的挺好,醫生說隻要堅持複健,還是有很大可能完全康複的,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她抿抿嘴唇又說:“别怪你爸,你當初明明學習成績好,卻非要擰着性子去打遊戲,他思想古闆接受不了很正常,但我發現過他偷偷讓你妹妹給他放你的比賽,他心裡是在乎你的。”
鐘絡笑笑:“我知道,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快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吧。”
臨走前鐘絡想和父親道個别,卻被他厲聲拒絕:“你要去打遊戲之前我就說過,如果你非要選這條路,就當沒有我這個爸,現在這句話依然有效,不需要和我說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我也不想聽。”
鐘絡隻好作罷,從ATM機取出不少錢用袋子裝着遞給鐘晴:“哥得走了,爸媽年紀大了不會用手機支付,這是我取的錢,他們需要什麼就買什麼,别省着。”
鐘晴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他:“哥,就非得打電競嗎?”
鐘絡愣了一下,笑着回:“你的夢想是警察,我也有我的夢想啊。”
回到T市的鐘絡終于結束了HG連敗的賽果,雖然後半段仍然赢赢輸輸,但起碼不是局勢一邊倒的情況了。
最後HG以春季賽第八的成績擠進季後賽,卻也止步于季後賽。
鐘絡開始瘋狂給自己加練,别人訓練八個小時,他就十個小時,别人直播他訓練,别人吃飯他訓練,别人睡覺他還在訓練。
就這麼到了現在。
或許是年初的事情給鐘絡造成了陰影,導緻他不管rank和訓練賽打得多好,一到比賽場上就容易失去節奏。
老姚隻好讓于琰進行指揮,讓鐘絡做一個指哪打哪的工具型打野。
鐘絡的媽媽站在自己兒子的面前,經過大半年的複健她已經能做到出行無礙了,隻是那場車禍給她膝蓋造成的創傷太大,現在還是有些跛腳,隻能繼續堅持做複健争取達到正常人的水準。
“小仔,爸爸媽媽和妹妹這次來,除了旅遊更想看看你過的怎麼樣。看到你現在過的好媽媽就放心了,不要擔心家裡,一切都好。”鐘絡媽媽開口說。
她抓起鐘絡的手拍了兩下,溫度傳遞到鐘絡的指尖,他無意識地蜷了蜷。
“好了,我們進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到家我們會給你打電話的。對了,昨天和你說的事别忘了。”鐘絡媽媽轉身拿回放在自己老公手裡的行李包說。
鐘絡澀聲答了句“好”,目視着他們背對自己往航站樓裡走。
父親如同自己不存在一樣和身邊的妻子抱怨:“冷死了,在外面待那麼久,就顯得你是好人了是吧。”
“你就嘴硬吧,硬得和石頭一樣。”
“你和爸過這麼多年還沒習慣呢?”
三人交談的聲音随着風吹進鐘絡的耳朵,由大變小,由小變無。
媽媽和妹妹在進去之前轉身朝自己揮手,鐘絡也故作輕松地回了回,嘴角扯起笑容,看着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等終于看不見三人的身影,鐘絡放下以不自然角度揚起的嘴角,看着偌大平台内其他人或匆忙或悠閑的腳步,他面無表情轉身給自己打了個車。
帶着一身寒氣回到基地時,時間才不到八點,整個基地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鐘絡給自己熱了杯牛奶,撐着餐台看窗外的景色出神。
正當他的思緒飄向隔着T市幾千裡的Z市,身後有人操着剛起床還沙啞着的嗓子喚他:“這麼早就回來了?”
鐘絡垂下眼,喝了一口經過十幾分鐘放置已經有些涼的牛奶,背着身回:“延哥,你也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