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翹吃到一半,突然停了筷,用紙巾擦了擦嘴,視線落在對面男人的衣服上。
“左星水,沒記錯的話,這衣服是我給你買的吧?”
她沒任何技能前搖,嘴一張就是直球攻擊,絲毫不給别人反應空間。
左星水咀嚼的動作滞了一下,點了點頭。
“又是約我吃飯,又是穿我給你買的衣服,我很費解,你真正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沒等左星水說話,翹翹又接着說:“三年前要分手的是你,三年後主動找我的也是你,你是覺得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覺得我對你舊情難忘情根深種?覺得我沒臉沒皮沒有自尊?”
女生的話不可謂不傷人,逐字逐句都像裹着刀子,一下下往左星水心上捅,他本就不是什麼伶牙俐齒的人,被這麼一逼問倒真有些手足無措。
“左星水,差不多就得了。”翹翹話雖說的狠,神情卻很平靜,“如果你隻是閑的沒事想給自己找點樂子,那你現在應該也滿意了,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就像這三年的日子一樣,當陌生人。”
“我沒想找樂子!”左星水不希望被她誤會,話說到這份上,嘴再笨也得為自己辯解兩分,“我沒有任何想拿你開涮的意思,别誤解我,翹翹。”
“昨天碰巧在賽場遇見,我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讓你覺得我有怠慢,就想着今天約你出來道個歉,聊聊近況,我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而且,我也沒有想和你做陌生人。”
“我舍不得。”
左星水搭在腿上的手微抖,怕自己哪句話說得有歧義又讓對面的姑娘誤會,卻更怕自己字字斟酌說出來的話不夠坦誠直率。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舍不得,不還是照樣和我做了三年的陌生人?”
“左星水,你不會是想說……你還喜歡我吧?”
三個問句,三把刀。
這頓飯沒能吃到結尾,因為其中一位中途就已經拎着大衣快速離席。
左星水看着對面用過的碗碟,目光定定,桌上的菜由熱變涼,再沒人伸手夾取。
下午兩點半,HG衆人正訓練得火熱,門突然被推開,于琰頭也不回地說:“老姚,我跟你說,你真得給我的拉克絲一個上場機會,我現在覺得我是LPL第一拉克絲。”
身後沒有回聲,于琰疑惑地扭頭去看,卻發現進門的是左星水。
“水哥?你不是請了假去和翹翹約會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句話中的兩個字莫名戳中了男人的内心,他勉強一笑,輕回:“她有事,就散了。”
于琰點點頭不以為然地繼續補兵,倒是旁邊的廖望延聽出了這話裡似有若無的落寞與尴尬,但他也沒貿然開口,隻當自己從未察覺。
左星水還穿着那件衣服,把鑰匙輕輕擱到廖望延桌上便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訓練。
第一場,失敗。
第二場,失敗。
第五場,失敗。
第十場,失敗。
他從下午坐到了後半夜,晚飯的休息時間也沒起身,卻隻收獲了兩頁的紅色戰績。
淩晨四點,訓練室隻剩他一人,但他卻毫無困意。
再一次輸掉遊戲後,左星水發洩般的扔了鼠标,靠在椅子上仰頭用手心蓋住眼睛。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打擾别人,影響自己,耽誤訓練。
明知道不該開這個口子,明知道之前陌生人的相處方式是最合适的,明知道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但那天遞過麥克風時,她下意識後退半步的動作,她眼神中露出的三分警惕,都讓左星水覺得疼。
哪都疼,疼得讓人心煩。
基地裡的空調開得很足,其他人都穿的是睡衣或者T恤,隻有左星水裹着一件加絨衛衣,下午的時候Nap還問為什麼不換掉,左星水隻搖搖頭沒說話。
而這件衛衣的溫度,直到此刻,才凸顯出它的保暖性。
熱的讓人心神不甯,熱的讓人失去理智。
【水星沒有水:對不起。】
天人交戰後發出的三個字,隻收到了微信系統提示詞:
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唉。”
一聲輕歎消失在男人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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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明天咱們打HTT,下周打DL,前者威脅性不大,你們正常發揮就好。”
自從春季賽開賽,老姚的忙碌度又提升了幾個檔次,隊員們一天也見不着幾回。
于琰手捧着廖望延給買的水果撈,抖着腿回:“當初和他們打訓練賽,赢得非常easy,明天争取25分鐘以内結束戰鬥。”
廖望延拍他後腦勺:“知不知道謙虛這兩個字怎麼寫?”
老姚倒是沒挑于琰的刺兒,繼續說:“打HTT我确實不擔心,重要的是下周的DL,你們可别忘了,DL關聯着你們的過年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