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皺起眉,把手中的擺件丢給了老者:“這是我們合作的憑證,你可以用它得到你想要的武力支持,當然,這個月的聖水你也必須先給我。”
老者伸手接住了那個蘋果狀的金屬擺件,嘶聲道:“沒問題。”
——
聖子大人在南希皇子的宮殿外殺了一個扈從的事情很快就傳了開來。
這位扈從出身一個落魄貴族,他的家族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但負責守衛基嵌的護衛隊卻在南希這邊收拾好屍體後才姗姗趕來。
抱着自己兒子屍首哭泣的貴婦人看向趕來的護衛隊,丢出了自己的手絹:“一群廢物!現在來還有什麼用。”
然而迎接她的并非隊長誠惶誠恐的道歉,冰冷的金屬碰撞聲靠近了她。
四周安靜得異常,連商販都沒有說話,貴婦人總算覺得有些不對,揉着眼睛擡起了頭。
剛剛被丢出去的手絹遞在了她眼前,高大的男人身穿黑甲,立在她面前,幾乎把光線都遮完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語氣微微歎息:“我很抱歉,夫人。”
優雅的腔調,連遺憾都那麼優雅冰冷:“不過您應該帶着您的兒子離開了。”
随着這句話,騎士們紛紛包圍住了婦人,貴婦這才看到南希宮殿外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加耶林公爵率領的禁衛軍。
她想起自己曾聽聞的這位公爵的兇名,以及身前這位逆着光,勁瘦的腰線就像鲨魚一樣流暢光澤,漆黑的盔甲像是火山上嶙峋枯瘦的黑石頭。
一種滲人的寒意席卷了她,讓她低下了頭不敢繼續哭嚎。
“把這位夫人送回去。”
貴婦抱着自己孩子的屍首不甘而憋屈地離開了,走之前,她聽到那位加耶林公爵低沉的嗓音詢問着管家:
“南希殿下醒來後就出去了嗎?……最近城裡可不安全。”
——
城東區某處隐秘的酒肆裡,和外面寥落空曠的場景截然不同,空氣中充滿着醉人的酒香,還有女人甜笑的聲音。
“南希殿下,再喝一杯吧。”
女人銜着酒杯,靠近了坐在沙發中的南希。坐在南希另一側的女人也知趣地舉起了手中還散發着寒氣的葡萄:
“配上這個果子喝更甜呢。”
南希不耐煩地揮開了女人的手,自顧自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一個神侍而已……”
他沒想到隻是一個神侍而已,居然引來了那麼多訓斥打壓。
“早知道就該上了他,讓聖殿把他逐出去。”
南希的神情有些猙獰,額角抽搐着,似乎又夾雜着難言的欲念,讓那張漂亮的臉看起來猶如魔鬼。
兩個女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猶疑。
南希殿下之前雖然性格暴戾自大,但也沒像現在這麼猙獰啊……
兩個女人正打算離開南希身邊,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這裡就讓我來吧,你們先下去。”
女人側過頭,發現男人的臉隐在陰影裡看不清,隻有一雙碧綠色眼瞳分外清晰。
女人疑惑了瞬間,見男人身姿高大,接過酒杯的手肌肉勻稱有力,心想也許這是南希殿下的侍從吧,于是乖順讓開了位置。
她見男人湊到了南希殿下身邊,覺得這裡應該暫時不需要她們,于是拉着另一個女人走了。
南希察覺身邊靠過來一個身體強健的男人,厭惡地睜開眼:“滾開。”
男人湊近了他,腥冷的氣息襲來,就像某種不詳的預告。
“殿下,你不記得我了?”
南希擡起頭,看到了一雙有些熟悉的碧綠眼眸,他皺眉喝罵了句:“哪來的低賤奴仆,滾——”
喉嚨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沒能說完,南希紅潤的臉頰蒼白起來:“你,你是誰派來的!”
翡蘊握着匕首的手很穩,他冷冷打量着這個曾經在他面前高貴無比的皇子,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伸出去求救的手:
“我是翡翡的哥哥,你沒印象了嗎?”
他看着南希在聽到“翡翡”兩個字時茫然的神情,明白了什麼,用力壓住了他喉間的匕首。
“你果然不記得了,不過沒關系,畢竟你早就該死了。”
他掰斷了南希的手臂,劃開了他的喉嚨,血液噴湧而出,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南希感受着生命一點點流逝,卻說不出話來,隻能抓緊了翡蘊的衣領。
這個低賤的仆從!他想起來了!連跪着捧他腳都不配的蝼蟻,怎麼敢?!
翡蘊見他眼眸中閃過的厭惡和憎恨,挑眉笑了起來:“哦,看來殿下終于想起來了。”
他哼着歌,用那把小匕首一點點割開了南希的脖子。
“翡翡……哥哥割斷了他的頭,這樣他再也沒法去有靈魂的地方打擾你。”
南希眼中的生機褪去,翡蘊抓着頭發,把那顆頭顱摘了起來:
“血月在上,我沒有辜負大人們的期望。”
他随便用布把南希頭顱包着,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