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巧了,詭仙就是我師父,我就是詭仙傳人齊銘鈞。”齊銘鈞驕傲拍了拍胸脯,另一隻手将桃木劍藏到身後。
“那他現在在哪?”蘇雲谪又瞥了一眼攤子,亂且無序的排列就像是一個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鈍器,正在敲打着他的後腦,令他頭疼不已。
齊銘鈞搖了搖頭,懷念道:“我師父他老人家行蹤不定,我也找不到他。”
“那算了,多謝。”蘇雲谪料想到詭仙無迹可尋,找不到也不能強求,特意随口說了句:“看來今日運氣不佳。”
“怎麼可能?”齊銘鈞立即反駁道。
蘇雲谪:“???”
難不成你能找到詭仙?
“我觀你面相,運氣極佳,簡直是佳偶天成。”齊銘鈞晃動桃木劍,在蘇雲谪面前畫了朵桃花的形狀。
寓意:桃花自來。
蘇雲谪:“……”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還亂用成語,小學畢業了嗎?
“那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齊銘鈞收起桃木劍,意猶未盡的看着虛虛實實的桃花,好心問道。
“不需要,”蘇雲谪撥開桃木劍,從兜裡拿出紙巾擦幹淨手,一遍不夠,又行雲流水的拿出另一張幹淨的紙巾擦了一遍,看着齊銘鈞那雙勾人如桃花交錯間朦胧的雙眼,狠心拒絕:“我不信命,告辭。”
“等等……”蘇雲谪剛想走,齊銘鈞就叫住了他,将桃木劍擋在蘇雲谪面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快問。”蘇雲谪用紙巾推開擋在身前的桃木劍,他的耐心所剩無幾,時間本就有限,沒必要在一個破算命的身上浪費時間,還有這紙巾得盡快扔進垃圾桶裡。
齊銘鈞凝視着蘇雲谪手上的兩張紙巾,思慮道:“你是不是有雙數強迫症?”
聽到這個問題,蘇雲谪先是微微吃驚,瞳孔詫異的掀起波瀾,又被若即若離的思緒生拉硬扯到九霄雲外,回神間,風雲片刻,聊以□□道:“你怎麼知道?”
這麼一個無人在意的小習慣,就連身邊人都很少注意到,竟被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說了出來,蘇雲谪心中說不上來的感覺,頓覺之前的二十幾年就像是咂麼幹癟的甘蔗,無知無味,如今就像是品嘗到了蜂蜜,甘甜舒爽。
他在心中說:想不到你觀察的還挺細緻。
“我算的。”
齊銘鈞象征性的掐指撚算,可很明顯,二人都心知肚明,這不是算出來的,而是看出來的。
蘇雲谪保持沉默,沒有答話。
看蘇雲谪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齊銘鈞小心翼翼的拿過蘇雲谪手上的兩張紙巾,不敢觸碰到他的手,隔着紙巾也能感受到抗拒,好在沒有明面上拒絕,将紙巾捏在自己手裡的那一刻,齊銘鈞才松了一口氣。
朝着蘇雲谪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齊銘鈞快速轉身向前走,将手中還未幹的紙巾丢進垃圾桶裡,順便将桃木劍放回攤子折返回來,積蓄足氣場後,雙手抱胸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算的嗎?”
在紙巾離手的那一刻,蘇雲谪看着自己和齊銘鈞的手,指尖隔着紙巾劃過,不輕也不重。
在齊銘鈞轉身走到垃圾桶旁的時候,蘇雲谪的臉龐漸漸變紅,等齊銘鈞扔完紙巾回眸的一霎那,蘇雲谪整張臉白皙中帶着紅潤,也透着打破禁忌的潇灑,拘束中惬意四起。
盯着齊銘鈞一瞬的動作,不經意間觸動了芳菲。
可下一秒,看到齊銘鈞把桃木劍随手扔在本就雜亂不堪的攤子上時,蘇雲谪忽然一陣頭痛,就像是被利器襲擊,被繩索勒脖。
他徹底碎了。
“你……”蘇雲谪欲言又止。
風過樹梢,蕩漾着獨屬于秋天的絲縷真意,也洗滌着蘇雲谪堆積到嘴邊的話。
等齊銘鈞走到他的面前,蘇雲谪直視着齊銘鈞的雙眼,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中感化了曉暮秋色,卻感動不了無情之人。
此刻的蘇雲谪仿佛渾身濕漉漉的,已被寒風澆灌的透徹,他冷漠的啟唇道:“不敢興趣。”
齊銘鈞雙眼靈動的看着蘇雲谪:“可我對你感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