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嗎?”秦山河看着衆人,又将目光停留在齊銘鈞身上:“一會兒就不熱了,下午去泡溫泉,你和小谪一起泡,不用害羞。”
“他有潔癖。”齊銘鈞指着蘇雲谪說。
面對衆人的目光,蘇雲谪搖了搖頭。
秦山河又補充道:“你不是有雙強迫症嗎?正好你們兩個,湊一對兒。”
蘇雲谪:“……”
齊銘鈞:“……”
這話是可以亂說的嗎?
“哎呀,師祖,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年輕人有我們年輕人自己的安排,您就和蘇老爺子一起享受吧!”齊銘鈞勸解道。
師祖要是再這麼胡亂說話,他和蘇雲谪就再也解釋不清了。
“好好好,我們老了,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自己的想法,我就不過多的幹涉了。”秦山河笑着說。
慈祥的目光在齊銘鈞和蘇雲谪之間徘徊,好像這兩個都是他的親孫子。
可惜都不是。
秦山河一生無妻無子,他心中惦念的,不過隻有不可能的一個人。
終究是物是人非了。
秦山河不再多說,心中藏着的心事要憋在心裡一輩子,要帶進棺材裡,切不可讓那個人知道。
“師祖,您不老。”齊銘鈞安慰道:“我還等着師祖陪我一輩子呢。”
“傻孩子,沒人能陪你一輩子,所以……你也要盡快找到自己的歸宿才好。”秦山河摸了摸齊銘鈞的頭說。
怎麼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無論如何都能說到齊銘鈞身上,還是避不開,齊銘鈞索性就閉口不談,裝出害羞的樣子。
而且,他眼裡隻有幹飯,這一大桌子好吃的,不吃白浪費了。
吃飽飯,各自回房間休息了兩個小時,就去泡溫泉了。
溫泉水湯,潤入肺腑。
“我有一個問題,你有不是紅色的衣服嗎?”齊銘鈞看着蘇雲谪又穿了一身紅色浴袍,“現在想想,還從未見你穿過别的顔色的衣服。”
“沒有。”蘇雲谪堅定的回答,“從我娘和我妹妹走了以後,除了喪服,我就再也沒有穿過别的顔色。”
“你給我講講你母親和妹妹吧,我從小無父無母,雖然後來遇見了師父,可在我的生命裡,好像沒有多少女性角色。”齊銘鈞傷感的說。
“你真的想聽嗎?”蘇雲谪問道。
齊銘鈞期待道:“你說吧,我聽着,或許,我也可以想象我的母親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好,”蘇雲谪答應了。
“妹妹小時候非常調皮,母親愛端着架子,不僅嚴于律己,對我們也很嚴厲的,我記得又一次,妹妹闖了禍,母親罰她跪祠堂,父親怎麼攔也攔不住,到底是跪了一夜,我在妹妹身邊陪着,想陪她跪了一夜,誰知她竟然沒多久就睡着了,到最後啊,變成了我受罰。”
說着說着,蘇雲谪笑了,眼中也含着幸福的熱淚,淚水在這舒适的溫泉中,化為甘露,滴入其中。
“從你的話裡我能聽出來,雖然你受罰了,但那個時候,你應該是很幸福的。”
齊銘鈞上前去,給蘇雲谪擦了眼淚,被蘇雲谪一把抓住。
緊緊拉着的手如同包裹着緊繃的弦,一旦松手,弦就會斷,蘇雲谪不敢放手,也不想放手,他舉着齊銘鈞的手在彼此眼前搖晃:“是啊,幸福。”
齊銘鈞想抽回手來,可看着蘇雲谪眼中的淚,他就不忍心了,借着蘇雲谪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功夫,去躲避蘇雲谪的視線。
“你……不是有潔癖嗎?”齊銘鈞清了清嗓子問道。
拉過齊銘鈞的手,蘇雲谪與他十指相扣,慢慢的放入溫泉裡。
雙手在溫泉中遊動,如同戲水的魚兒,忽高忽低,忽近忽遠。
過了幾分鐘後,蘇雲谪擡起手,順便拉起牽着的齊銘鈞的手,不慌不忙的說:“這不是洗幹淨了嗎?”
齊銘鈞:“……”
“蘇雲谪,你到底什麼意思?”
齊銘鈞“忍無可忍”,他不想蘇雲谪一直溜自己,淨說些有的沒的,有時候還做出過分的舉動,吸引自己的目光,吊着自己的胃口。
“沒什麼意思。”蘇雲谪輕描淡寫道。
“那你剛才,還有午飯前,這種種行為,你對我說的話,都是耍我玩嗎?”齊銘鈞生氣道。
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生氣,就是氣不過。
氣不過齊銘鈞這個人,氣不過他做的這些事。
見齊銘鈞生氣了,蘇雲谪這才讨饒道:“你先别生氣。”
“先前對我那麼熱情,現在又對我這麼冷淡,蘇雲谪,你對我忽冷忽熱的,今天我要你給我個準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齊銘鈞心直口快的全說出來了。
雖然齊銘鈞是個榆木腦袋,但蘇雲谪這麼幾次三番勾搭又疏遠,任誰也不可能視若無睹。
“你是什麼意思?”蘇雲谪淡定的問:“你這麼問我,是心裡對我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