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濱海公交來了之後,等二人上車之後,齊銘鈞才明白過來。
公交的座位都比較高,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浪如雪,風聲如嘯,透過公交車窗,能感受到強烈的風浪氣息。
齊銘鈞向遠方望去,果真如蘇雲谪說的那樣,如雪一般的海。
巨大的海浪打到了路面上,将整個路面打濕的透徹,似是入路三分。
一個接一個的海浪伴随着狂風,化作猛而急的驟雨打在公交車窗上。
濕漉漉的車窗外,是無盡的寒氣與浪潮席卷而來。
齊銘鈞就坐在後面靠窗的位置,蘇雲谪坐在他的旁邊。
好在這裡人煙稀少,距離市區比較遠,即便是濱海公交,也不會有幾個人坐。
之前對大海的刻闆印象就是藍色的,頭一次看見如雪般的海,齊銘鈞都看愣了。
“怎麼樣?”蘇雲谪湊在齊銘鈞的耳朵旁問:“好看吧?”
齊銘鈞點了點頭,沒見識的說:“好看,真的好看。”
蘇雲谪也附和道:“是啊,好看,真的好看。”我眼中的你真好看,勝過雪海千萬倍。
他眼中的齊銘鈞側着身,卷翹的睫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尤為明顯,濃密如扇,根根分明。
最好看的還是那雙桃花眼,含情如水,勝過海浪。
斑駁的光影在齊銘鈞身上聚焦又散開,一次又一次的撩動着蘇雲谪的心弦。
在蘇雲谪的眼裡,齊銘鈞靜靜坐在那裡的風景,已經沾滿了他的心扉。
從此,再也容不下世間美景,心裡眼裡,隻剩下一人。
蘇雲谪這次不是來看海的,而是來看人的,隻是那人心向大海,不理世人。
齊銘鈞滿心的雪海,他看着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掀起,看着雪海一點又一點的增長。
那雙桃花眼成為了攝像機,記錄此刻的美景與舒心。
看海中浪不停地跳動着,猛地朝天而去,溫和的一股股向前推波助瀾。
從公交車上看,幾乎能看到全貌,尤其是靠近路面的部分。
路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觀景台,那些隐藏在台下的雪海,隻能從公交車上才能一覽無餘。
齊銘鈞看了一路,一路都沒有理蘇雲谪,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下了公交車以後,齊銘鈞才反應過來:“抱歉,我剛剛隻顧得看海了,沒有看你。”
不是,這話怎麼這麼奇怪呢,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可是從齊銘鈞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兒。
“沒關系,我看你就夠了。”蘇雲谪承認道,他确實看了齊銘鈞一路。
齊銘鈞懵了,“啊???”
“你說……什麼?”齊銘鈞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
問完就後悔了,蘇雲谪說的什麼,就算是用腳聽,也能聽出來,何必再問一遍?
這一問,直接讓蘇雲谪的嘴成了喇叭:“我說,我看了你一路。”
“所以……你說的好看,是我好看?”齊銘鈞後知後覺的問道。
“對啊,看來還沒有太遲鈍。”蘇雲谪笑着說。
這是齊銘鈞不知道多少次看見蘇雲谪笑,剛見面的時候,齊銘鈞以為他說話難聽且高冷莫測,沒想到蘇雲谪竟然這麼愛笑?
這是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的,看來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笑。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忘記問了,”齊銘鈞組織語言道:“你怎麼會做公交?”
“你這個問題問的,還不如不問。”蘇雲谪揚起的嘴角立馬收了回來,“公交難道不是是個人就會做嗎?你以為我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齊銘鈞抓緊解釋,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若是惹得蘇雲谪不高興了,那可就太不劃算了,“我隻是沒想到你潔癖這麼嚴重的一個人,而且生在富貴的家庭,竟然會去做公交車?”
“什麼潔癖嚴重?”蘇雲谪疑惑的看着齊銘鈞,伸出手比劃一下:“我隻是有一點點而已。”
雖說自己有那麼一點點潔癖,但是也沒有到齊銘鈞說的那麼嚴重的地步。
“億點點,真是億點點。”齊銘鈞沒好氣的說道。
從第一次見面,蘇雲谪握手擦手開始,齊銘鈞就見識到了。
知道齊銘鈞的想法很難改變,蘇雲谪隻好換個話題,“誰規定隻有特定人群能做公交?”
“也對,是我見識短淺,反正我是沒見到過幾個像蘇大少爺這樣的人做公交。”齊銘鈞搖了搖頭道。
“可能人家低調,你看不出來呢!”蘇雲谪解釋道。
這個解釋的可信程度不足百分之一,什麼人擠公交,齊銘鈞還不清楚嗎?
“這條線你做過多少次?”齊銘鈞又問。
蘇雲谪想了一想,道:“記不清了,我隻能告訴你很多次。”
“你很閑嗎?”齊銘鈞心直口快的問了出來。
一般來說,像蘇雲谪這種人,不應該很忙嗎?
蘇雲谪:“……”
“沒有你閑。”
“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做公交?”
齊銘鈞化身十萬個為什麼,他想要多了解蘇雲谪一點,但是蘇雲谪這個人,齊銘鈞要是不問,他也不會說,所以,隻好自己主動了。
“之前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之後嘛,就不一定了。”蘇雲谪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
“為什麼?”齊銘鈞就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問到底,誓不罷休。
“因為有了你。”蘇雲谪說。
齊銘鈞:“???”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因為有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