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鈞微微挑眉,目光劃過蘇雲谪的下颚,由下到上,直到對上那雙能夠令人“一見鐘情”的眼睛,齊銘鈞抿了抿嘴,逐漸放松下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齊銘鈞恨不得他能閉嘴,無比嫌棄蘇雲谪說的難聽的話,現在齊銘鈞盯着蘇雲谪那張令人垂涎欲滴的薄唇,心想他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要聽我說話?
“我說話怎樣?”齊銘鈞不解的皺眉道:“有什麼好聽的?”
“沒什麼好聽的。”蘇雲谪平視着他,就像是看自己的影子。
永遠追逐不上,也永遠都在路上。
“那你倒是說話啊!”齊銘鈞無奈的說:“和我聊聊天也行。”
“聊什麼?”蘇雲谪答話道。
看着齊銘鈞眉眼淡然,凝似春花,婉若秋月,卻又格外的張馳有度,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黑暗路上指引的明燈,一盞又一盞的出現在自己踽踽獨行的小路上。
如畫一般的眉眼隐藏在夜幕中,一瞬間像是晨曦到來時的微光,又一瞬間便是不敢擡頭直視的烈日。
看着齊銘鈞真摯的眼眸,好像看到了曾經的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但那雙眼眸又是那麼的無暇,翩潤如玉石,靈動如潮水。
一時間,蘇雲谪出了神。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齊銘鈞已經說完了,在等他回話,蘇雲谪眨眼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今天天氣不錯。”齊銘鈞故意提高聲調說。
“是不錯。”蘇雲谪附和道。
齊銘鈞看着他,心想他剛才果然沒聽到,不過沒聽到也不錯,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一切都當做天意吧,不必強求。
“那一會兒出去散散步吧。”齊銘鈞起身道。
吃飽了,消消食去。
“走吧!”蘇雲谪也跟着起身,跟着齊銘鈞一同走出房間。
室外的陽光不是很刺眼,齊銘鈞第一個出來,感覺很舒服。
他在日光下停留,回頭看着那個“祥”字,日光落在“祥”字上,仿佛是天降祥瑞。
金光閃閃,耀日如華。
齊銘鈞放空一切,閉上眼感受着日光的洗禮,在他身後,始終都有後盾。
感受到蘇雲谪一直在自己身後,無論他面朝那個方向,蘇雲谪都能跟着他的步伐而動。
齊銘鈞突然轉身,“揪”住還沒來得及“躲”到他身後的蘇雲谪,問道:“你……為何一直跟在我身後?”
“這時的日光很耀眼。”蘇雲谪心虛的說。
對我而言,耀眼的不是日光,而是你。
“耀眼嗎?”齊銘鈞看了一眼日光,又看了一眼蘇雲谪。
蘇雲谪笑着說:“很耀眼,非常非常耀眼。”
齊銘鈞:“???”
不确定的盯着蘇雲谪,齊銘鈞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那身紅色毛衣,好似在說現在的日光都沒有你這身紅色毛衣耀眼。
“你說的……是日光嗎?”
“算是吧!”蘇雲谪回答道。
齊銘鈞更詫異了,什麼叫算是啊?
見蘇雲谪不說實話,齊銘鈞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又閉上了眼。
忽的,腰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齊銘鈞猛的一跳,掙紮開向前邁了一大步。
他不敢回頭,也不願回頭。
微風孱弱,卻鞭笞了蘇雲谪停留在空中的手,他面無表情的收回手,背在了身後。
他願意往前,但不敢往前。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齊銘鈞向前走去,蘇雲谪趕緊追上:“你……要自己走嗎?”
“你要是想跟着也不是不行。”齊銘鈞故意傲嬌的說。
蘇雲谪會心一笑:“想跟着。”
齊銘鈞走到公交站,蘇雲谪也跟到公交站。
坐上公交以後,齊銘鈞也沒有說話,蘇雲谪也是沉默。
坐在窗邊的齊銘鈞看着逐漸頹唐的殘陽,似是烈火的焚燒後的沉寂,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當蘇雲谪的手纏到他腰身上的時候,他的胸膛快要炸開,心口就如同正在升溫的火爐。
火爐的溫度逐漸遞減,現在已然漸涼,如同晚風襲過幽冷的隧道,鎮壓在砰砰直跳的心尖。
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更不想說話。
雖然現在天還沒有黑,但是現在看到的海已經沒有上午時的驚豔,也沒有那份看雪海的興奮。
此時的齊銘鈞淡淡的望向窗外,窗戶上凝結了如雪花般朦胧的窗花,就像是雪海中添上了一層薄霧。
薄霧濃海,愁浪永晝。
距離下車站越來越近,齊銘鈞心想要不要和他說幾句話,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回頭一看,蘇雲谪竟然睡着了。
在蘇雲谪眼前晃悠了幾下,沒什麼反應,心想蘇雲谪大概已經睡的很死,雙手又勾起蘇雲谪的下巴。
“齊銘鈞,你可真是見色起意,怎麼這麼不争氣啊?”齊銘鈞忍不住說道。
就在這時,蘇雲谪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