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罵也罵不出,怒也怒不起來。無藥可救地漲紅了臉頰,咬牙切齒道,“你才難聞。”
他說罷,又忍不住往尤禮身上嗅了嗅。
淦,怎麼這麼香。
他是在故意勾引他嗎?
*
半個小時後,軍用航艦停泊在城外。
因為戰略地位過于重要,納雅之都的守衛十分森嚴。站崗的哨兵眼尖地認出基地的航艦,例行公事地進行一番檢查後放行。
可再嚴格的審查也不代表不會有敵蟲混進納雅之都。就連押送雄奴的貨艦都能被路德維希的蟲潛入,更别提這偌大的城區。
“全是表面功夫。”
尤禮評價道,“你管轄下的城區隻怕早被滲透成了篩子。”
洛西被哽住,舔牙反诘道,“那我們殿下有什麼高見?”
“要我說,除了你們自己的蟲以外,任何蟲都禁止通行。”尤禮撫唇,淺色的瞳孔冷漠無情,“即刻起,納雅之都不進不出。”
“但凡有逃者,一律視作為奸細。”
他挑眉,“以儆效尤,把屍首挂在城牆上。”
“……”洛西打了個寒顫。他忍不住想,尤禮要真的登上了蟲皇之位,那絕對是個暴君。盡管知曉這個辦法是最行之有效的,但洛西實在難以苟同。
他堅持自己的底線,對峙般笑盯尤禮,“像挂我的屍體一樣?”
“如果是從前。”他的确會親自殺死洛西,并讓利用這隻蟲子的屍首以威震敵蟲、激勵士氣,但如今……尤禮觸碰了下洛西的後頸,像是撫慰焦躁不安的家犬,勾唇輕聲道,“不過現在……我倒有些舍不得了。”
畢竟他的确好用。
洛西呼吸一滞。
他的眉輕蹙起,粗粝的手掌偷偷摁住胸腔。
見鬼。
跳這麼快。
“斬草須除根。”
兩蟲的腦電波再次錯軌。洛西沉浸在酸脹的心髒上,而尤禮則深謀遠慮道,“你想解決奸細的問題,就必須雷厲風行點。”
理智被喚回,洛西拒絕了這個提議,“不進不出,那那些被戰火無辜摧殘的流民怎麼活?”
他之所以不關掉納雅之都的入口,就是因為接納這些被帝國抛棄的無辜蟲民。
“……”尤禮一瞬間覺得洛西天真得可笑。為了大局犧牲小部分蟲子是必然的,無論哪個曆史進程都得伴随血流成河。
眼前瞧起來桀骜不馴的蟲子簡直不像叛軍,兩相對比起來,反倒是身為統治階級的自己與路德維希等蟲才像是事實上的反動者。
“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雄蟲怎麼可能理解?無論我還是加入叛軍的軍雌都是從苦難的底層,互相幫扶起的。”向來痞氣的雌蟲難得沉下了臉,眉峰冷硬地皺起,“新的秩序還沒建立起,我就要揮起屠刀将曾經的自己抹殺掉?”
洛西道,“叛軍的目的從來隻有一個。”
“為彼此争奪更多的生存空間。”
若是從前尤禮都不屑于理解,但此刻看見洛西那張極為認真堅毅的臉,以及從金色瞳孔中破出來的希冀光芒,他不禁摩挲了下指節。
洛西·阿克什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蠢。
有蟲拍上了他的肩,沉思的尤禮回眸,隻見同為雄蟲的雅克望着他玩笑道,“被我們首領的魅力折服了?”
尤禮:“……”
這麼蠢的蟲子怎麼可能令他折服。
“知道我為什麼不跟你合作了吧?”雅克也不指望他的回答,欣賞地盯着洛西挺拔的背影,笑道,“你不覺得我們首領身上有股迷人的勁嗎?”
尤禮眯眼,視線巡視在前方雌蟲勁瘦的窄腰與飽滿的翹臀間。片刻,冷不丁傾吐兩字:
“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