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失眠了,大腦告訴他需要立刻進入睡眠狀态,可精神無論如何都無法松弛。
一閉上雙眸,眼前就出現一個人影在森林中穿梭的畫面,他明明清楚這顆星球是沒有智慧生物的荒星,卻還是停不下來胡思亂想。
一直到了下半夜,一旁折疊行軍床上也傳來了獸人平穩呼吸聲。
狹小到獸人隻能蜷縮着的行軍床,和自己身下柔軟寬大的大圓床根本沒有可比性。
可怎麼獸人就睡得安穩,他呢,在床上翻來覆去也難以找到一個便于他入睡的姿勢。
“呼!”加爾長呼了一口氣,起身倒了杯水。
喝點冷水,能安撫安撫他此刻燥熱的心。
剛喝了一口水,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急促又短暫的敲打金屬的聲音。
加爾整個人怔住了,他放下水杯,整個人趴在船艙牆壁上,側耳仔細聽着。
緊随其後的是一陣陣尖銳的叫喊和崩潰的哭喊聲。
加爾被這恐怖的求救聲吓得汗毛直豎,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這顆星球,不是沒有其他智慧生物的荒星?
可他聽見的聲音,明顯是人類才會發出的尖叫聲?
如果外面真有生命在向他求助怎麼辦?
加爾一邊衡量着外面此刻的危險系數,一邊替外面向他求救的人擔心。
他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踱着步,雖然地面全鋪了地毯,這聲音還是把熟睡中的安格斯弄醒了。
安格斯撐起了半個身子,“怎麼了?”
聽見男人的聲音,加爾像找到了可依靠的人,急忙走到了折疊床邊。
“有沒有聽見外面有人求救?”加爾蹲在床邊,桃花眼裡滿是擔憂和恐懼。
安格斯的聽力比雄蟲可強多了,房間裡什麼聲音他聽不見?
他嘗試調動精神,仔細分辨附近的聲音,除了機械運轉的聲音,依然沒聽見什麼其他特殊的聲音。
“沒有嗎?可我明明聽見有人在拍打船體。”加爾急切地追問。
說着,耳邊又傳來了幾陣‘轟隆隆’的聲音。
安格斯觀察着眼前蹲着的雄蟲,眼眸顫抖、表情嚴肅,看上去也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高等蟲族的戰艦,主船艙都在戰艦中心,除非是炮彈和隕石擊中船體,否則主船艙不會聽見什麼動靜的。”
安格斯聽說過雄蟲比較脆弱嬌弱,沒想到,連眼前這個看上去性格大大咧咧的雄蟲都是需要精心呵護的花兒。
不就今天帶他在荒星上逛了一圈,怎麼就吓成現在這樣了?
“真沒聲音?”加爾自我懷疑地嘀嘀咕咕,“難道真是我聽錯了?”
安格斯從折疊行軍床上起身,爬到了圓床上,貼着床鋪的左側,“好了,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鍛煉身體。”
好像的确沒有什麼聲音了。
加爾老老實實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心裡則在想着,‘折疊床一定很不舒服,不然獸人也不會情願躺在自己床鋪的邊緣’。
另一側的獸人則在想,‘雄蟲就是嬌貴,我還是陪他睡一晚吧。不然雄蟲要這麼折騰一夜,明天萬一再生點病,那可麻煩了。’
聽着獸人平穩的呼吸聲,加爾亂轉的腦袋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獸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放松的力量,在床鋪另一側蜷縮着的加爾一旦心慌,就睜開眼睛看看獸人。
不知不覺中,一睜眼一閉眼中,加爾就這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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