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格斯的陪伴,二次蛻變的這些天加爾雖然受了不少罪,總算生命安全沒有受到威脅。
感到身體裡的燥熱和折磨人的疼痛完全消退,頭腦徹底進入清醒狀态。
加爾知道,他這是安全渡過這個要命的二次蛻變了。
“嗷嗚?”在加爾坐起身的那一刻,雄獅的眼皮就擡了起來。
見銀發雄蟲赤着腳踩在地闆上,雄獅輕松一躍,用巨大的軀體擋住了雄蟲的腳步,順便把拖鞋推到了雄蟲腳下。
折騰了幾天,身上的冷汗流了又幹,加爾低頭聞了聞自己。
這身上真的臭了。
之前他渾身沒力氣,獨自一個人進浴室絕對會摔得頭破血流,他又不好意思讓安格斯幫他洗澡,硬生生撐了五天沒洗澡。
加爾從衣櫃裡拿了件幹淨的衣服,“阿莫,趁我去洗澡的時間,幫我給房間做個全面清理。”
還好這艘外星戰艦上有着高文明生物的先進科技,打掃衛生、整理家務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機器來做。
對他這種不喜歡做家務的人來說,這就是天賜的福利。
加爾不喜歡使用瑞達号上更方便快捷的洗浴艙。
躺進去小睡一覺,身體就變幹淨了。
沒有熱水流過身體的感覺,沒有親手打沐浴露的環節,他會認為身體沒有被清理幹淨。
舒舒服服洗個澡,有時候是個很解壓的事情。
加爾從撒了蟲族浴鹽的浴缸裡站了起來,按下了牆上的紅鍵,浴缸自動收納了起來。
加爾又用自動調節好水溫的花灑把身上的泡沫清洗幹淨。
穿衣服的時候,看見明顯在手腕上方幾厘米的衣袖,加爾還以為是自己沒整理好衣服的緣故。
當他把衣服穿了又脫掉幾次後,衣袖還是在手腕上方。
高等蟲族的二次蛻變還有長高的作用?
除了這張足以驚豔世人的臉,加爾對他現在這具身體諸多不滿。
白斬雞一樣的身材,比瑞達号上衆人矮一大截的身高,是他最不滿的兩點。
沒想到這緻命的身高還有拯救的可能,加爾快速套上了襯衫和褲子,滿臉激動地沖出了浴室。
“安格斯,安格斯,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長高了?”加爾襯衫還沒系上扣子,就這麼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
從雄獅形态變回去的安格斯也赤着上半身,加爾私心多瞄了對方恰到好處的肌肉幾眼。
“好像長高的還不止一點。”安格斯瞄了一眼雄蟲明顯窄小的上衣和在腳腕上方蜷縮着的褲腿。
獸人的成熟期隻有一次,如果在成熟期之前的一年内,身高沒有什麼變化,那這輩子也沒有長個子的可能了。
獸人的身高與他們的種族有很大關系,原形是老虎、獅子、棕熊這種大型猛獸,他們的人形自然就是高大威猛的,原形是老鼠和鳥兒的獸人,人形也相較嬌小。
這是基因決定的,很難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
他哪裡知道,高等蟲族的雄蟲一生之中有兩次改變自己的機會,
這二次蛻變代表着他們真正步入了成熟階段,就像青春期的孩子和骨骼發育完全的成年人,隻是短短幾天,雄蟲的身上往往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且,你的臉……”安格斯走近了些。
“我的臉?怎麼了?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加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光潔、幹淨,沒摸到什麼異物。
在安格斯的關注下,他一頭霧水地打開了隐藏在衣櫃裡的全身鏡。
鏡子裡的青年的确吓到了他。
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蛋消瘦了下來,下颌角更加明顯,柔軟的線條變得更為堅毅,整張臉偏向于俊美、而非柔美。
整體骨架大了一圈,原本正正好的衣服明顯又瘦又小。
像是迷糊的上班族着急上班,不小心把衣櫃裡高中時期的衣服套在身上了。
比起以前他那個沒發育完全一般的小弱雞身材,加爾當然更滿意現在這幅成熟男人的模樣。
雖然比不上安格斯,至少他站在衆人面前時,不像個混在大人之中的小孩子了。
“這幾天的疼還算沒白挨。”加爾對着鏡子欣賞着自己的如今的身材和臉。
如果不是他那張足以驚為天人的臉,換個相貌普通的人,這樣子隻會讓人感到自戀和油膩。
不過因為是他,尊貴的瑞達号的主人,加爾,這樣對着鏡子喃喃自語的樣子隻顯純真無邪,讓人想把這個漂亮的大美人抱在懷裡好好哄着。
連安格斯的心情也在跟着加爾而改變。
“阿莫,艾登他們在哪兒?”
加爾突然想起來,那群雌蟲可是認定了他沒法靠自己的意志力,獨自一個渡過雄蟲的二次蛻變。
他如今倒要走到那群雌蟲面前,讓他們看看,自己就是這雄蟲中的特例。
“殿下,根據定位,雌蟲艾登此刻正在您的主艙大門口。”阿莫的聲音傳來。
在門口?
一定是那些雌蟲不放心他,便派了艾登作為代表守在他的門口。
阿莫,“請問殿下,要通知艾登進來嗎?”
聽到這話,安格斯滿眼怨恨地瞪了一眼房間角落的監控器。
這該死的智能機械,是讓它自作主張去問雄蟲這個問題的。
那雌蟲對加爾心存不良的念頭,在他看來,最好加爾把那隻雌蟲派得遠遠的,少來糾纏銀發雄蟲。
加爾低頭看了眼自己這衣衫不整的樣子,“不,不用讓他進來,我待會兒要出去的。”
加爾這房間裡的衣服全是按照他以前的那副身體準備的,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合适現在穿的衣服。
“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我去隔壁取一件,你在這兒等着。”
安格斯把散着衣衫的銀發雄蟲按在了清理好的床上,順道拿了張消過毒的毛毯,把雄蟲緊緊包裹了起來。
“老實等我一會兒。”
明明隻是到隔壁取件衣服,獸人這走三步回個頭,讓加爾看得不明所以。
雄蟲二次蛻變的這些天,沒有一隻雌蟲能休息好的,他們商定輪換着守在雄蟲的房門口,每隔四個循環時換一隻雌蟲。
艾登在一個循環時之前,才把上一隻雌蟲換了下來。
雄蟲二次蛻變的時間最長是七天,如今這扇主艙門關閉已經五天了,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裡面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
聽見房門發出聲響的那一刻,艾登猛然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怎麼是你?”
看清來人,艾登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雌蟲的臉又成了散發着寒意的大冰塊。
“雌蟲,提醒你一下,我是你們殿下親自任命的最高軍事長官,對長官不尊重,按規矩我可以罰你去加練的。”
安格斯冷冷瞥了對方一眼,就自顧自地向前走去了,對雌蟲的怒火,他看上去根本不在乎。
艾登被獸人這話直接堵住了嘴巴。
他說的沒錯,無論在蟲族的軍隊裡,還是在這顆荒星上,士兵不尊重上級,該被上級懲罰。
他無所謂被這隻雄性獸人罰去開墾更危險的地區,比起自己,他更在意雄蟲此刻的狀态。
這就是高等蟲族,在雌蟲的心中,他們認可的雄蟲是一切的首位。
艾登再次快步跟了上去,“殿下如今怎樣了?你把他一個留在房間裡很危險,二次蛻變的雄蟲身邊必須有人看着。”
“安格斯,安格斯,長官,長官,您快回答我?”
一個少言寡語的雌蟲,為了雄蟲,能放下尊嚴,跟在他不喜歡的獸人身後,唠唠叨叨,追問個沒完。
對于這個‘差一點’就和加爾有了‘夫妻之實’的雌蟲,安格斯心中充滿了敵意。
在高等蟲族,一隻雄蟲娶得百位雌蟲都是法律允許的,更何況人家是同一種族的,雌蟲對雄蟲求愛實屬正常。
他隻是個和加爾産生了契約關系的獸人。
憑什麼要阻止他們高等蟲族之間的事情?又為什麼要對這隻雌蟲産生如此大的敵意?
真是奇怪,他最近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總是莫名其妙地發脾氣、胡思亂想。
心情淩亂、想法衆多,像是中了某種會引起精神混亂的藥劑。
“長官?殿下是不是已經成功渡過了二次蛻變?”
雌蟲接連不斷提高的音量,将安格斯抓回了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