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獸人天生骁勇善戰,使用精神力的方法,每一隻雄蟲深刻于血脈之中,無須教導、無須指引,雄蟲們總能快速掌握精神力的使用。
不過對精神力掌控的程度,總是與精神力等級息息相關。
加爾這個精神力幾乎接近雙S級的高等級雄蟲屬于雄蟲中的精英,對精神力的掌控自然不在話下。
閉上雙眼、沉靜下心的瞬間,一團金光出現在了眼前,金光越發靠近,加爾的身體越發充滿力量。
他試着撫摸那團金光,似是能感知到他的需求,那團一直調皮地上下跳動的金光緩緩在他掌心中穩定了下來,伸出一個小角,讨好似的蹭着加爾的手指。
‘我想讓那台消輻器變多一點,可以幫幫我嗎?’加爾在内心詢問道。
那金光又在加爾的手指上饒了一圈,驟然間,金光一閃,化作一道閃電,蹿到了屋子裡有一人高的消輻器前,像是一層薄膜,完全包裹住了巨大的消輻器。
随着金光釋放出漸強的能量,加爾的身體卻像被一點點抽空般,從小腿開始發麻發軟,到神思不怎麼清明,渾身愈發無力。
安格斯始終站在雄蟲身後兩米左右,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亞麻色的瞳孔收縮成一個極小的圓,緊盯着前方的雄蟲。
安格斯很緊張,比他第一次上戰場殺敵還要緊張。
度日如年、度秒如年的滋味他總算是親生感受到了,每一循環秒,他都在深深的擔憂中度過。
‘啪!’屋子裡炸開一道異響。
瑞達号上唯一一台消輻器的左側,憑空出現了一台新機器,連那因為搬運過程中摔了一下而造成的劃痕都一模一樣。
“這……”嘴巴裡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震驚之詞,不過擔心會影響到還在使用精神力的加爾,遏制住了聲音。
多年前,宇宙三大霸主還未達成和平時,獸人族與高等蟲族在戰場上相遇,一邊是天生神力的獸人族、一邊是數量龐大且擅長空戰的高等蟲族,兩方士兵在戰場上相遇,誰也不懼誰。
其實在戰場上,比起和他們作戰方式差不多的雌蟲士兵,安格斯更不想遇到的是坐鎮指揮的雄蟲。
那些奇奇怪怪、根本沒有科學依據的精神力總是打得獸人士兵們不知所措,往往一名雄蟲指揮官,能讓他們戰場上的獸人戰士們被磨得戰鬥力大大下降。
雄蟲的能力足夠特殊,在戰場上又是十分棘手的對手,好在加爾不是對手而是同伴。
不知道這個複制的能力可以開發到何種程度?可不可以複制星球?
在安格斯思緒亂飄的同時,屋子裡的消輻器已經從兩台變成了五台,整整五台大機器,快要占據狹小房間裡有限的空間了。
加爾停下繼續使用精神力,消輻器停止了裂變,他想睜開眼,可過度的精神力使用令他剛渡過二次蛻變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原本活蹦亂跳的金光暗淡成了土黃色,遊蕩到加爾手中,奄奄一息地伸出小角,碰了碰它主人的手指,最終成了一團灰色,消失了。
金光消失,加爾的眼皮沉重得擡不起來,身體裡的力量快速流失。
這具屬于雄蟲的軀殼再也支撐不下去,昏昏沉沉地向地面倒去。
加爾倒下去的時候很放心,因為他清楚,身後的獸人會穩穩接住自己的。
“尤裡,帶上藥箱,去殿下的卧室,盡量不要驚動其他人。”加爾的身體有了微小的傾倒,安格斯便将人摟在了懷中。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通知了随瑞達号被發配到地球上的亞雌軍醫,把暈倒的雄蟲送到了房間裡。
雄蟲卧室裡一直被安格斯诟病的毛茸茸的地毯和奢華的裝飾畫被扔到了庫房,粉嫩的公主風裝飾被清除得幹淨,現在加爾的這間屋子除了那張大床以外,隻擺放了些平時能使用到的基礎家具。
整體色彩是冷硬但利落的黑白灰,牆上還挂了一張士兵們勘探的D81星球的部分地形圖,圖上插了些紅色的小旗子,畫了些古怪的線條,将整顆星球分為了七大闆塊。
這些闆塊畫的沒有任何規律,代表海水的藍色部分與代表土壤的黃色部分跳脫地連接在一起,地圖中間的闆塊甚至有些像鳥形獸人的形态。
可能是雄蟲看地圖看得無聊,随手畫的線條吧。
“殿下這是精神力消耗過度,喝下專屬雄蟲的能量補充劑,再睡上一覺就會恢複了,但是至少一周不要使用精神力,以免發生雄蟲殿下精神力枯竭的糟糕情況。”
着急趕來的亞雌軍醫喘着粗氣,顫顫巍巍地收拾着使用過的檢測儀器。
床上躺的這位可是珍貴的S級雄蟲殿下,就算被流放了,也是尊貴的領主大人。
尤裡在軍團中是個跟在老師後面實習的亞雌小醫生,唯一一次接觸到雄蟲病患,就因為惹了雄蟲不高興,被雄蟲保護組織告上了法庭,判處流放的刑罰。
“把補充劑留下,可以回去了。”安格斯強制地把語氣調整得柔和些。
眼前這名蟲族瘦小又柔弱,半跪在地上能看得見背部突出的脊骨,比加爾這名雄蟲看上去更單薄,一張娃娃臉令安格斯不禁想起了鄰居家未成年的小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