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茵從淨室出來,内室的燭火隻剩下了一盞,光線昏黑,頓時就緊張了,心怦怦地跳着。陸聽瀾已經躺到了外側,她走到床邊脫了鞋就要往上爬,胳膊卻突然被他握住,稍一用力,就跌到了他身上,然後被他抱着翻了個身。
陸聽瀾的胸膛寬厚且溫暖,手臂肌肉緊實有力,榮茵被困在他身下,害怕地舔了舔唇:“您不是說了明日要早起,還是趕緊睡了吧。”
陸聽瀾眼眸一暗,指腹揉上她的紅唇,嗓音暗啞:“不急,還有件事沒做……”尾音消失在二人糾纏的唇齒之間。
空氣被他掠奪殆盡,榮茵暈暈乎乎地吮吸着他的舌,腦中糊成一團。陸聽瀾松開她的唇,吻向了她鎖骨上的朱砂痣,又吸又舔,榮茵得了空,大口大口地喘氣,她覺得自己剛剛差點就窒息了。
他的唇四處遊走,所到之處引燃一片灼熱,修長的手指也在作怪,榮茵五官的敏感度被不斷放大,感受到潮濕的吻落在腳踝内側時,終于忍不住戰栗嗯啊出聲。
陸聽瀾汗如雨下,這當口便是神仙來了也停不了,再這麼磨蹭下去,自己隻怕要死在她身上,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唇,極盡溫柔:“乖,這次不會疼了,我保證。”
次日榮茵果然就起不來了,盡管昨晚陸聽瀾體諒她今日要坐幾個時辰的馬車,一次過後就歇下了,可她還是很累,琴心叫了好幾聲見她還是不醒,便有些着急,七爺可是早就起床了的。
“我來吧。”陸聽瀾洗漱完,見狀把榮茵從被子裡抱出來,輕輕地哄着她:“乖,等下在馬車上再睡,讓琴心鋪幾層厚褥子,不會覺得硬的。”
溫熱的呼吸撲在臉上,榮茵一激靈醒了過來,腦子還懵着,開口喚琴心。陸聽瀾親了親她的額頭:“要什麼?”
榮茵搖頭,等琴心進來了才道:“口渴,倒杯熱茶來。”
茶壺就放在圓桌上,離床榻不過幾步遠,這點小事就不能問他嘛。陸聽瀾眼神一暗,松開手站起身。
大興榮府這邊,蘭姨娘在去往順義的莊子上半道病故了,榮江得了消息後怒氣沖沖地找到李氏質問:“我已經答應你把蘭兒送到莊子上,你怎麼還不滿足要去害她?”
消息傳回來時李氏也愣住了,雖然那藥不至于要了蘭姨娘的命,可是剛落了胎沒有得到大夫醫治,就立即被送走,也難免會發生意外。隻是這件事李氏不能承認,榮江并不知道蘭姨娘又懷孕的事。
她放下湯匙,用手帕擦了擦嘴:“二爺好生不講道理,大夫都說了蘭姨娘病情兇險,她死了又幹我何事?您憑什麼說是我動的手?”
榮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答應送走蘭姨娘,第二天李氏就說她犯了時疫,還以為是找的借口便沒有過問,難道真的是病了?
李氏又道:“二爺若不信,大夫還在府上沒走呢,您大可去問。”
榮江半信半疑,還欲問就聽到窦媽媽在外禀報,說三小姐和三姑爺就要到了,王氏請他們去前院待客。榮江哼了一聲:“我自會調查清楚。”說完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待他走遠,李氏身子一軟,癱坐到了羅漢床上。窦媽媽進來扶住她低聲道:“夫人千萬要穩住,大夫已經打點好了,二爺不會知道的。”
李氏點點頭,換了身衣裳也往前院去了。
回門宴席擺在了中堂,榮茵和陸聽瀾進來先給王氏磕頭。行完禮榮清和榮江請陸聽瀾去花廳喝茶,榮茵則和女眷去了中堂的西次間。等大廚房把菜端上來,一行人又移步中堂吃晌午飯。
榮蘊和齊天揚沒來,榮荨就更不必說了,她如今身為妾室,輕易出不得門,衆人連張桌子都坐不滿。榮江一臉谄媚地為陸聽瀾斟酒:“七爺,這是南方的冰堂春,我特地托人從福建運回來的,您嘗嘗。”先前在花廳榮江沒好意思提自己想說的事,便打算吃飯時在酒桌上當着衆人的面提出來,想來有榮茵在場陸聽瀾也不會拒絕。
陸聽瀾伸手擋住酒杯,微笑道:“明日還要上内閣理事,酒就不喝了。”
明日上内閣,那今日就要回宛平,而且是吃完晌午飯就要走,不然趕到都得天黑了。按習俗回門的姑奶奶和姑爺是要住上幾天的,可他是陸聽瀾,誰敢說個“不”字。
榮江斟酒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笑道:“七爺百忙之中還抽空陪茵姐兒回門,實是對茵姐兒的看重。酒不喝便罷,您嘗嘗菜,這鍋青筍火腿烏雞湯昨日就吊上了,鮮香入味。”
白芷端了最後一盤菜上來放在榮茵的面前,福身道:“大公子知道三小姐愛吃辣炒雞,一早就吩咐大廚房做了。”
榮茵擡眼望去,榮清對着她尴尬地笑笑。其實他不記得榮茵愛吃什麼,想必這是範媽媽私底下做的,希望緩和他們兄妹之間的關系,羅氏是勸不動了,隻能從自己這裡入手。